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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立刻地,莫霜痕的手抓上罗泓堰的肩,试图将之摔开,另一手同时抓住本就只是搁在枕畔的剑;随即因为一阵撕痛而松手,却已成功地让罗泓堰暂时停止进犯。
慢慢抬起头,望向莫霜痕的脸。苍白脸庞依旧不含喜怒,只是、紧抿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直视的眼神、淡淡不悦。
慢慢向上移动。轻轻、柔柔地,将唇覆上紧抿的唇。
莫霜痕仍旧瞪着他,双眸不曾稍瞬。温暖的嘴唇覆上、停顿片刻、再移开,一再重复直到吻遍整张脸。吻上眉眼时,莫霜痕终于闭上了眼睛。搭在剑柄上的手,随着罗泓堰的动作时而收紧、时而放松,始终不曾放开。
却直到疲累地失去意识,都不曾拔剑。
一道夜蓝的影子掠进涤觞楼。席尘瑛依旧斜倚窗前,情绪已恢复平静,脸上泪痕也已擦干,仿佛一切一如往常。「今天……涤觞楼可真热闹……」温柔微笑着,喃喃自语。音调一转,朗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卿姑娘不知有何贵事?」
卿飕盯着席尘瑛眼睑低敛的眸子,半晌后轻笑道:「妳的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小妹目不能视物多年,早已众人周知。卿姑娘何出此言?」
「进楼,我不但还未出声、甚至还未走近,你便已知我是谁。」紧盯着席尘瑛的脸,没有放过一丝她的神情变化。「若真目不能视,焉能如此?」
席尘瑛的神情则安然自得依旧。「落地无声,江湖上能办到的人屈指可数。再者,涤觞楼向来罕有访客;深夜来访,身份不难猜。」
「你这……究竟是褒是贬哪……」左臂横过胸腹间托扶右肘,右手支颚,略偏螓首微眯眼,瞧不出喜怒。
一笑,不答反问:「卿姑娘以为?」
「乍听之下……像在夸我轻功好;但是后半句……又在指责我不挑时间、不懂礼貌,三更半夜前来打扰。」冷利眼眸锐意不减,片刻不曾放松地仔细观察席尘瑛每一个反应。「你说,我该当谢谢你的夸奖呢?还是因为你的指责而动怒?」
「卿姑娘自有答案,何需再向小妹询问?」仍状似悠闲地和卿飕闲聊,同时暗自盘算着该怎么应对。卿飕来此,究竟是想做什么?了结……这段恩怨,是、怎么个了结法?不论如何,眼下绝不能够让卿飕找到莫霜痕。
「倒还挺伶牙俐齿……」她轻声一笑,不带半分暖意。「就不多啰嗦这么多废话了。他呢?」
纵未言明,席尘瑛亦明白卿飕所指的『他』是谁。闭上眼,「卿姑娘是聪明人,应也知道小妹与罗大哥的关系匪浅。莫庄主乃罗大哥莫逆之交,小妹又怎能随便将莫庄主的下落透露给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闻言微挑眉,「久闻席家二小姐知书达礼,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哪……」
「待客,自当以礼。」淡淡应答,不愠不火。
卿飕不怒反笑,「好个席尘瑛,世人传说席家二姑娘慈悲为怀,倒是没人知道你口舌伶俐如斯。这么肯定我杀不了你吗?」清楚不速之客不被欢迎是理所当然,席尘瑛倘若已知罗泓堰的伤原是她下的手,不客气更是意料中事。
虽不曾被惹怒,但仍好奇这名女子究竟如何能够如此笃定,是单纯不知天高地厚、抑或拥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定力?
「取小妹性命对卿姑娘来说自然易如反掌,」慢慢地睁开眼,双眸虽然没有焦点却极为明亮。
「但卿姑娘不会动手。」
「哦?妳如何得知?我可从来不避讳跟女人交手。」
「可是卿姑娘从不滥杀无辜。」
闻言眉轻蹙,审视一脸平和的席尘瑛。笑了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是哪来的根据说得如此肯定?」
「因为,卿姑娘是葛前辈的爱徒。」闻言不由一怔。席尘瑛这话,不经意间刺痛了她。爱徒吗?她这个徒儿,老是让师父气得直跳脚,到最后甚至不顾师父的强烈反对,和一个女孩子私奔。爱徒?她当然知道,师父一直是宠爱她的。可是她、她却……
收拾情绪,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被逐出师门十多年了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卿飕微眯眼,「本性?你又如何得知,我的本性是什么?」
席尘瑛没有立刻回答,沉思评量。
卿飕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谁都可以感觉得到她与莫霜痕相似,但她又似乎,同时拥有葛衣叟的脾气;如寒雪似冰霜,却又豪迈爽朗,女人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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