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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修复的琴放回席尘瑛面前,夏谪月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的伤势,因为很清楚这种时候,她没有心思注意这种小事。
罗泓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法追踪去向。纵然自雪影山庄的侍女口中得知罗泓堰是自己离开雪影山庄的,却无法让他们多放心一分。
因为,罗泓堰在他们将他送至雪影山庄的隔天,便已离开。
不寻常。谁都知道罗泓堰和莫霜痕是好朋友,身为罗泓堰的知交更是知道他每次到雪影山庄总会至少住个两三天才走,从不曾走得如此匆忙;纵然莫霜痕神乎其技,可在一夕间让罗泓堰完好如初,依罗泓堰的性子也不可能就这么匆匆离去。
事态不寻常。
更何况,莫霜痕这个向来不喜欢出门的人,竟也随后离开雪影山庄。
依据之前罗泓堰伤重的惨况,他们实在无法将情况往乐观的方向推想。究竟,罗泓堰为什么如此匆忙离开雪影山庄?莫霜痕,又是为了什么随后离开雪影山庄?
是不是,罗泓堰伤还没完全好就离开?如果是,他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非走不可?甚至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顾。他们认识的罗泓堰,并不是一个这么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那么,究竟,为、什、么?
「我出去再探探,看有没有他的消息。」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听见这句话,席尘瑛不禁一愣。随即明白,夏谪月本就不是那种完全不懂察言观色的粗人,她的表现又实在太明显。
歉然一笑,便欲起身。「我跟你一道去。」
「不。」边说着话夏谪月已边往外走,「你还有病人要照顾,我去就可以了。况且,那个萝卜喜欢待的某些地方,并不适合你去。」
席尘瑛自然也明白,夏谪月指的是什么地方。花街柳巷,红粉青楼……确实,并不是姑娘适合去的地方。
每次想起罗泓堰会到这种地方去,她就不免有些难受;虽说男人好色乃人之常情,但她知道,他原不是这样一个人。流连花丛,游戏人间——在许多年前,他看似轻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比谁都认真的心。而今、而今……他还有心吗?
默然片刻、开口,终究也只能一句:「那么,请多珍重。」再怎么为罗泓堰担心,她都不会忘记医者本份。她的病人虽然伤势已大有起色,毕竟还没有好到能够任其独处。
夏谪月一笑,声音清朗。「别这种表情啦,我会尽快回来的。」
酒楼,向来是很多人流连的场所。聚时要饮酒,别时也要饮酒,欢时藉酒庆贺,愁时藉酒浇愁。所以,不管要找什么人,酒楼一向是探听消息、找人的好地方。
罗泓堰很喜欢喝酒。
他常说他可以三五天不吃饭,却不能三五天不喝酒。令夏谪月常常不禁要怀疑,这家伙身体里流的究竟是血还是酒?正因如此,在酒楼向来很容易发现罗泓堰的踪迹。
但这一次,夏谪月四处找遍大大小小的酒楼,仍无法得知半点消息,罗泓堰简直就像突然从红尘中消失。终于明白席尘瑛为什么那么担心,因为就连他也已开始担心。
一向很喜欢这个花花世界的罗泓堰,究竟什么理由让他不得不隐遁?或者,不是刻意隐遁。而是——
用力一甩头,不愿再想。罗泓堰这家伙向来祸害遗千年,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也许这个萝卜只是不知道窝在哪里玩到乐不思蜀,不想出来见人而已。
——纵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仍旧这么希望着。不论如何这么漫无头绪地找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茫茫人海中寻人无异大海捞针。他是不是该,考虑找些人帮忙:
罗泓堰究竟人在哪里?一如夏谪月所预料,他仍是在有酒的地方,只不过就算夏谪月现在看到他,只怕也很难认得出他。
不知几天没整理仪容,一身污衣像在泥浆里打过滚;蜷缩在街角一个小摊子,喝着很劣很烈的酒。
很想醉,可惜他的酒量实在太好,怎么也醉不倒。酒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可以带给他平静,也许、是在多年多年以前,那个纵情狂饮的夜之后?从很多很多年前,与那个人共度那个太过漫长的夜之后。
那一夜他们好象说了很多很多话,醒来后却一丝半点也记不得;只是从那一夜之后,他们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好朋友——对他来说或许不算太意外,但对莫霜痕来说肯定是。
心很乱,不知所措。这一次酒并不能够带给他平静,只是越来越烦躁。虽然不甘心继续如此无力,却也束手无策。酒已不是一杯一杯饮,而是一坛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