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武力反抗(第1/3 页)
孔有德道:“ 余大成临时征来几千乡兵衙役,看似人多,其实麻烦很大。首先是军粮,咱们是一路抢劫来的,那一万人也要抢劫吗?其次是房屋,这滴水成冰的天气咱们有帐篷御寒,有营房可抢,辽东人只能去征用民房。供一万人居住的民房需要十几个村子才能凑齐。他们把摊子铺得这么大,不怕咱们逐一歼灭吗?最后是交通,那些人踩着雪水行进多日,脚趾头随时可能冻掉。如果你们是统帅你们会怎么办?”
李应元抢道:“速战速决绝不拖延,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动手。”
李九成道:“不可能吧?道路两旁雪泥陷足?是了,晚上滴水成冰,农田硬如铁石,正方便他们兵力展开。”
曹绍忠道:“这几日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辽东兵完全可以悄悄摸到咱们大营数丈外不被发现,然后举着盾牌不顾伤亡拼命冲阵,咱们根本挡不住。”
李应元道:“如今敌众我寡,周围没有可供利用的有利地形防守,就算想分兵騒扰也得等农田冻结之后才能行动,那时候余大成已经先动手啦。
李九成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主动出击,将那些无能的辽东兵都灭了。”
山东新军都被追兵的数量吓到,谁也不敢坐以待毙等对方先动手。为求活命,大伙雷厉风行说干就干,正好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山东新军将大炮一字排开对准辽东兵。步兵们三排战阵环侍火炮,骑兵走在最后暗中排成冲锋队形,只待大炮响起立即调转马头追亡逐北。
这些追兵真个作死,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炮瞄习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居然认为山东新军又在虚张声势恐吓自己。当上百门大炮发出怒吼,立即倒下一大片。山东的乡兵衙役来的时候皆以为山东新军犯错在先,面对朝廷的通缉捉拿不敢反抗,哪里想到反抗起来会这么狠。当他们看到上千匹战马向着自己冲过来,远得用枪射近得用刀砍,出手毫不留情,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作鸟兽散。道路狭窄人员闭塞,他们逃之不掉,纷纷跳进冰水横流的农田拼命往回跑。山东新军的骑兵自后掩杀驱赶。
乡兵衙役一触即溃,余大成带来的军队想要刚硬一把,奈何装备、训练远不及山东新军,被败兵冲乱队形更是不敌。在被山东新军三面合围的排枪战术反复射击,不过数息就一溃不可收拾。
这些人天天舞刀弄枪,丢盔弃甲后逃跑的速度比乡兵还快。
余大成在枪林弹雨下纵马疾驰落荒而去。他这才意识到新军战士比预想中还要可怕,要剿灭他们必须动用十万军队,做好死伤数万的心理准备。心道:“那些牺牲是白白损失,对国家,对民族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身为山东巡抚得皇上重恩,一定要阻止悲剧发生。”
余大成丧失继续作战的勇气,再也不敢喊打喊杀。他一反常态极力主张招抚,严禁与山东叛军作战,每日持斋戒杀闭户诵经,求佛祖庇佑,希望孔有德一伙迷途知返。
孔有德一伙时时刻刻盼望着回头是岸,可是佛祖敌不过明廷败类多。
因为余大成不禁叛乱而禁杀生,被百姓嘲笑为“白莲督院”(老百姓还有心情嘲笑一方大员,可见叛乱对老百姓影响不大,不然早逃难去了)。
既打散辽东追兵,又没有给其造成多大伤亡,曹绍忠、李应元的目的已经达到,谁也没有趁胜追击扩大战果全歼敌人的欲望,大家得意洋洋收兵回山东。
一万多山东旧军被三千山东新军顷刻间打得溃不成军的消息传开,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出来阻拦孔有德他们前进的步伐。
胜利之后曹绍忠、李应元等人越想越怕。先前大军压境生死决与旦夕,他们怒自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咬牙一跺脚先下手为强解去旋踵之厄,打退余大成后才发现一个更大的阴影向自己笼罩过来。
灭王举人满门是因为王举人作恶在先,可以解释为激与同袍之情防卫过当;抢劫衣食不曾伤人性命可以称之为不得已为之,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都不是大罪。光天化日袭击友军,追杀一省巡抚,此乃叛乱无疑。依照大明军律,新军这些将校统统都要处死,士兵统统流放三千里。
天下文官贪污腐败、侵吞税田、隐藏人口,截留军饷、尸位素餐、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朝廷都不以为意。饥寒交迫的军汉向朝廷讨要欠饷都是死罪,自己这种明目张胆的暴乱无论有什么样的苦衷性质都比讨饷恶劣百倍,孙元化都扛不住这样的罪名。一想到自己犯下必死之罪,新军上下不禁惶惶不可终日,都为将来的命运绝望,感觉自己回登州不是回家,而是去那里杀头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