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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恍然大悟:“没错儿,是秦巧巧主动招惹的。她不是满院子嚷嚷着要比武吗?阮公子只好成全她。”
她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是自己那句旨在转移注意力的玩笑话起了作用,让一向怜香惜玉且专心向佛处事慈悲的阮听枫打破了一贯原则。她想,多半是秦巧巧太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连阮听枫这样温吞善良的人都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只好替天行道。
宝瓶山众人亲眼旁观这一悲剧的发生,无不扼腕长叹秦巧巧实在不愧女中豪杰,竟然能把从不动怒的阮听枫惹得爆发一回。只是可怜了她以身犯险,以后对此等美男只得望洋兴叹,实在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果这样严重,以后总会学乖,晓得美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道理。
可偏偏大家都猜错了。
秦巧巧的的确确是女中豪杰,豪杰得普通人的思维远远不足以揣度她的心肠。在她手臂受伤后不方便的那些日子里,她倒是难得的大家闺秀安稳娴静了一回。娴雅的不说桂花,就连战青玄都啧啧称奇不可置信。只不过伤势大好后,更加的神智不清,对阮听枫这种武艺极强杀伤性极大的生物不避反近黏得更紧。
如果说原本的她是一张狗皮膏药,那么现在的她便是一张被吴有捣鼓过的升级加强版的狗皮膏药。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安稳娴静的那几天里忽然也染上了大家闺秀多愁善感悲春伤秋尤其眷恋春天渴望爱情的不良习性,她的小女儿心仿佛一夜间觉醒了,如同寒冬腊月塞北寒风中那一树树盛开的雪花,娇艳的格外引人注目。
总之,她狗皮膏药模样黏在阮听枫身后低声下气想要学武的形状被大家看得通透,学武是假,爱慕是真。理所当然的,这个“大家”里面绝对不包括阮听枫。
他一如既往的读诗研史,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如影随形的秦巧巧。而秦巧巧也仿佛一下子没了存在感,十分心甘情愿的不发一言只默默跟着阮听枫单为远远望他一眼。
时间一长,原本擦亮眼睛打算看一出烈女缠郎的观众也陆续被寡淡的剧情打回原形,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只单单苦了桂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上回阮听枫要求桂花做的香囊她做好了。桂花很是尽心尽力的选了个丝毫不见暧昧绝无可能让人产生不恰当联想的图案——大大的,简单到极致的,倒“福”字。要多朴素有多朴素,要多没特色有多没特色,也,要多吉利有多吉利。不过他也没要求不是?再说,是他抢她的手绢在先,她借机小小报复一下也算不上什么。
桂花很想把香囊拿去大大方方理直气壮的向阮听枫提出交换要求:“把手绢还给我!”可是,秦巧巧整天黏在阮听枫后头,绝不超出他方圆二十步,要想避开显然有所居心的秦巧巧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摸摸完成交换,难度委实太大了些。
至于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背着秦巧巧,那完全是出于对她一颗少女琉璃心的爱护。
香囊换帕子,千古不变的老套定情戏码。若是堂而皇之的让秦巧巧看到这个场景,要想不误会点什么,实在不容易了些。
于是桂花很是焦急。焦急着焦急着,还真给她盼来一个机会。强壮如牛极少生病的秦大小姐适时的小小伤寒了一回。不知是不是重拾少女春心之后连带着拾回深闺弱女的多愁多病身。总之,无缝的鸡蛋终于裂了一条缝,给了桂花可趁之机。
是日晚,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东厢雕花窗棂的镂空中现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那是桂花倚着窗静候万籁俱寂好动手。
她小心翼翼打开门扉,蹑手蹑脚走出去,尔后回头望望,十分确定身后没有小狐狸菜菜的身影,遂欣慰的转身举步。举起的步子却没有如预料般顺利地落下,桂花疑惑的低头一望,正对上菜菜一双更加疑惑的眸子。
旁边,刚刚被桂花偎依得甚是惊险的窗扇在风力作用下配合的摇晃两下发出“咯吱”的鸣叫。
桂花想,这真是一所历史悠久年代长远的古寺啊。菜菜真是一只听觉敏锐身手矫捷擅长后来居上的狐狸啊。
住在同一所院子的好处桂花可算是头一回体会到。阮听枫常常的路过她的院子顺便进来或打秋风或勾引菜菜或寻求掩护,种种迹象一度让桂花以为自己在东厢的存在就是为了行他人之方便。而如今,事实颠覆了她这个妄自菲薄的猜想,原来,她也是可以有机会被他人行方便的。
桂花方便的行到阮听枫所住菩提院,惊奇的发现他卧房中还亮着灯。虽然这样于她更加方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