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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那是个女孩还是个男孩?”
“我怎么知道?”
“我试着去问问她,好不好?”
“啊,别胡闹!”
“为什么不能问?她对我们那么好。”
“那有什么用?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这种事的。每次他们谈这种事,只要我们一走进去,他们总是立刻停下,然后对我们胡说一阵,好像咱们还是小孩子—一虽然我已经十三岁了。问她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对咱们说真话。”
“但是,我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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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女教师(3)
“当然,我也想知道。”
“最让我不明白的,是奥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个人有了小孩一定会知道的。就像一个小孩知道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样呀。” “也许,他不过是故意假装那样,他总是爱捉弄人的。”
“这种事他不会假装吧,他只是在跟咱们玩的时候才会捉弄我们。”
这时曼恩小姐进来了,打断了她们的话.她们都装着在做作业。但她的眼睛发红、声调也不自然,这些都没有逃过她们的眼睛。她们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带着一种新的敬意看着她。“她有个孩子,”她们继续在想,“所以她那么忧愁。”想着想着,那忧愁也不知不觉地侵到了她们自己身上。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她们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奥托要走了。他告诉他的姑夫在考试之前他要专心复习,住在这里有太多分心的事没法学习,所以下一两个月他准备到外面去住。
那两个女孩感到激动不安。她们觉得表哥要搬出去一定和前一天的谈话有关系,她们觉得这显然是一种懦弱的逃避行为。当奥托来和她们说再见时,她们都明显地表现得很无礼,而且转过身不理他。不过她们要看看他怎样与曼恩小姐告别。她镇静地同他握手,但是嘴唇一直在微微颤抖。
这些天这两个女孩完全变了,变得很少笑,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眼里总露着忧伤的神气。她们不再信任那些长辈,只是不停地观察着,任何一句极平常的话语,她们都猜想那其中潜伏着欺骗的意思。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像影子一般走动着,躲在门外窃听着,一心想穿过那把她们和秘密隔开的网——至少要通过那网孔望一下真实的世界。孩子气的信念和盲目的满足已经不再属于她们。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们的父母在附近,她们总装着稚气十足,天真烂漫,她们不再柔和宁静,而变得敏感不安。为了同心协力去对抗成人的世界,她们俩越来越团结。当她们感到自己的无知和软弱的时候,一种渴望被抚爱的冲动就会使她们互相拥抱,甚至哭泣起来。看上去似乎并不严重,但她们的生活已转进了批评的阶段。
在她们遭受的各种烦恼中,有一件事似乎是特别难受的。她们彼此都默契地下了决心,尽量不给曼恩小姐添麻烦。她们非常聪明,功课上互相帮忙,行动上安静有礼,一切都竭力迎合老师的意思去做。但那老师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比别的事更伤她们的心。她现在完全变了:她们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总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并且她的视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到她们的身上。她一连几个小时地坐在那里沉思,女孩子们尽量悄悄地走,不去惊动她,因为她们猜想她是在怀念她那个不在面前的孩子。在已经有所觉醒的女性心中,她们比往日更爱那女教师了。并且她近来对她们是那么温和。曼恩小姐本来很活泼,有时甚至还有点过于唠叨,现在竟成了沉思多虑的人,她们认为这—切都是因为那秘密的忧愁。她们从来没见她哭过.但她的眼圈总是红的。很显然,她是要把烦恼埋藏在自己心中,她们因为无法安慰她而深深地感到悲哀。
有一天,当女教师又转身向着窗外擦眼睛的时候,妹妹鼓起勇气拉着她的手说:
“曼恩小姐,你这么不开心,是不是我们惹你生气了?”
女教师温柔地望着孩子,摸了摸她的头发说:
“不是。亲爱的,当然不是因为你们。”她吻了吻那小女孩的额头。
这两个女孩子继续在观察。其中一个在有一次忽然走进客厅去时,听到了一两句未加提防而飞进她耳朵的话。她的父母看见她时,赶快改变了话题.但是她听到的已足够她去猜想了。
“是的,我也曾对这件事起过疑心。”这是她母亲刚才说的。“我要同她谈谈。”
本来这女孩在心中已肯定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仍跑过去征求她姐姐的意见:
“你想会是关于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