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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烤羊最近的那名祭拜者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手指都已经伸到半空,恨不能撕下一小块羊肉来尝尝。可不等他手指伸出去,一道雪亮的刀光就从空中闪过,霎时割断了他撕块羊肉尝尝的勇气,也划开了大殿内温暖的气氛。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农业之神的神殿里动刀?
在这巨大的疑问下,肥美红亮的烤全羊都退了一射之地,殿中乃至殿外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把刀上。
那是一把银亮的短刀,刀身刻着繁复的花纹,刀柄则镶嵌着象征谷物和丰饶的三色宝石,闪闪发光。而握着短刀的那只手则美如新雪,手背因为用力而鼓起了几条淡蓝色的血管,相形之下,竟似比刀光更冷。
而那手上覆着的衣袖边缘,赫然绣着农神殿特有的谷穗纹样。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挥出那雷电般迅捷夺目的刀光的人,正是丰收神殿的神官。
但他的刀口落处,切下的不是渎神者的血肉,却是一片纤薄的羊肉。那片肉大半儿是烤得焦脆的表皮,带着一点雪白的羊脂和细嫩的瘦肉,排在闪亮的雕花银餐盘里。餐盘边上还排着半透明的小圆饼和切成细丝的青菜,配上几杯酱汁和干香料,精美得犹如艺术品。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另一片羊肉飞到空中,稳稳地落在最早割下的那片肉上,大小、薄厚几乎完全相同。这一刀刀下去,做出的不仅是精致的美食,更彰显了此人刀功之精湛,眼力之精准,比起美食更能吸引那些佣兵战士的目光。
殿外甚至已经传来了“小神官,你的刀法不错,来参加我们黑水佣兵团吧”之类的招揽,用小刀割着羊肉的大厨·白却恍若未闻,运斤如风,眨眼便片出了十几片最酥脆软嫩的羊肉。
自从定下菜单后,他就为这只烤全羊费尽了心思。
普通的烤炉烤不了整只羊,用篝火烤又不好把握火候,羊肉不够酥软,于是他按着前世去新疆参观时看到的烤炉画了设计图,叫人在家堆起十几个炉子做试验。试出最合用的烤炉之后还要在农神殿后院重新筑炉,没日没夜地连烤了五十多只青羊,才终于揣摩出最完美的火候和调料,练就了这手片羊肉的刀工。
这道菜已经吃得他全家上下都飘满了羊肉味,帮他准备菜品的见习神官和仆人们都再也不想看见羊肉,时至今天,终于得到了最完美的呈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白收起小刀,拿荷叶饼夹上两片羊肉和一些黄爪丝、细香葱,蘸上酱汁卷成敞口小卷。他只卷了四个便告停手,排在盘子上缘,做了最后一次摆盘,然后亲手端到神坛上,算做是献祭给农业之神的最后一道菜肴。
主持祭典的欧勒可大神官微微点头,让白和抬烤羊的四名见习神官退到殿角,自己则站在霍桑的神像下方,开始念诵祭典的祝辞。
随着他的念颂,周围渐渐应和着响着背颂圣典的声音。从祭祀开始,执事、普通神官、见习神官,最后连在神殿内参加典礼的普通信徒都有一起背诵起农神的训诫。声音从零落到整齐,在设计精巧的殿内形成拢音效果,嗡嗡然传入众人耳中,直指心底,仿佛有洗涤灵魂的能力。
背诵声停下的那一刻,大殿雕刻满花纹的房顶仿佛突然打开了一片500瓦的暖黄色灯泡,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照向殿中一角。白顶着耀眼的光芒,努力想看清发生了什么,视线却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不管怎么转都只能落在那座装饰一新的神像上。
不知是他唯心主义发作,还是这世界真的灵异了,他似乎看到神像那石雕的脸庞动了一动,眼珠也显出一种灵动的光彩,深深注视着他。
那简直不是石像,而是一张活人……不,活神的脸。
活了!
农神显灵了!
白那颗久经毛思马哲邓论考验的唯物主义无神论小心灵狠狠颤了颤,顿时心潮起浮、浮想联翩,想过去看今朝,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卧槽!”
他早晨往羊身上抹孜然时呛到,当时冲着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事后也没洗,该不会是农神看见了,现在来找他算帐了吧?
他现在才刚攒了两条支线剧情,还不够换一条命的,可不敢就这么死了啊!
白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忐忑地等待未知的命运。可奇怪的是,除了看了他一眼之外,农业之神似乎也没有别的动作,而是重新化为石像,随着那道好几千瓦的黄光一并消失了。
光芒消失后,他才发现整座神殿里的人都向着霍桑的神像跪倒,只有他一个人还站着。这可不是展现个性的时候,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