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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芝這麼想著,也就真這麼做了。
她拉著程島跑去隔壁小區的側門,那裡有一片空地,大姨們正在跳著熱辣迪斯科。
程島渾身寫滿抗拒,但楚芝最喜歡乾的就是強人所難了。
她拉著他一隻手,硬是帶他一起融入了蹦迪的氛圍。
前後左右的大姨對這倆新加入的年輕人都很友好,還主動做示範數拍子說口令來幫程島找節奏。
程島頂著滿臉羞憤,在楚芝的強迫下勉強跳完一段副歌。
遠遠的,他看到駐足圍觀的路人里,有他正好在這個小區朋友家打完牌要回家吃飯的爸爸。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滿是震驚地互望著對方。
程島只能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些,讓他爸相信他是自願加入這個快樂健身的團隊的。
程爸觀賞了一分鐘,覺得他兒子在一群花枝招展的老娘們隊伍里看著太辣眼睛了,看不下去地露出嫌棄的表情先走了。
程島也停下了同手同腳的順拐舞姿,揪著楚芝回他們的巷子裡。
楚芝玩得高興呢,回來了也不消停,聽到土嗨音樂再次飄過牆角,乾脆就在巷子裡用剛學會的廣場舞動作搖起來。
她拿著半瓶啤酒,跳一會兒喝一口,酒水被搖晃出泡沫,連啤酒都和她一樣快樂。
程島坐著,看著她,不自覺就彎起嘴角。
她的笑容如此有穿透力,穿過三千個日升日落,一如往昔。
那年冬天,她和他相約雪再次落下的時候就見面。
然後他就像個二愣子似的,每天蹲在電視機前看天氣預報,每當他爸高興地說「明天晴天曬曬被」的時候,他就垮起個狗臉來。
終於,他的心意感動了氣象局,天氣預報說明日有雪,請廣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程島還怕氣象局晃他,第二天早早起床,難得趕上了一次早自習。
坐在教室沒多久,窗外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同學們紛紛走神望著窗外,還有膽大的直接拿手機拍了照發。
雪下了大半天,一直到午休結束的時候才停。
程島看著雪後慘白的陽光,看到灌木叢上的白雪在消融,不知道這算不算楚芝說的再下雪的時候。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他的手機企鵝圖案抖動了。
是楚芝上線給他留言:「六點校門口見。」
程島:「你帶手機了?」
楚芝:「借體育老師的。」
楚芝:「要還手機了,晚上再說!88!」
程島只來得及回了個再見的表情,她的頭像就變成了灰色。
但是他的心卻躍動得像是那個彩色企鵝。
後來他又看了好多次手機確認見面時間,像個阿爾茲海默症患者。魚的記憶都有七秒呢,「六點校門口見」幾個字他卻總是記不住。
五點半,他們老班終於拖堂結束,程島第一個衝出教室,只用了五分鐘就跑下樓跑到校門口。
對面育才中學的大門空無一人。
程島來回滑著手機的滑蓋,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過。
快到六點了,他又跑去學校的小賣店買了個烤地瓜,揣在羽絨服內兜里,燙得肚子都熱乎乎。
楚芝六點準時出現在了校門口,還跟門衛大爺擺手再見,之後當作沒看見程島一樣,徑直往公交車站走。
程島跟在她後面,不緊不慢地騎著自行車。
直到已經遠離了學校的視線,她才小跑著折返回來,跳上他的自行車后座。
程島問她怎麼逃出來的,她笑嘻嘻誇讚自己演技高超,裝作凍感冒了頭暈腦脹,申請提前回家。
他們班是尖子班,老師根本不懷疑她會撒謊,也怕她一個人把其他人都傳染了,就准了她的假。
程島在紅綠燈路口停下的時候把懷裡的烤地瓜給她,他好像見她的時候從不空著手,總是帶著投餵的小零食。
楚芝也不怕灌一肚子風,坐在后座上就開始扒皮吃,甜滋滋熱乎乎的。
因為也沒什麼目的地,程島就載著她沿最熟悉的路徑回了自己家網吧。
中途經過菜市場,楚芝下去買了兩個地瓜兩根玉米,嘟囔著要自己烤著吃。
程島摸著後腦勺上的發茬想了一會兒,最後帶著她來到網吧後面那條巷子,撿了幾塊磚壘起爐灶,又去搞了幾塊破窗子木條,費老大勁點著了,把地瓜和玉米扔進去烤。
他倆圍著火堆蹲著,煙燻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