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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气,也更威风了。他以自己的狐朋狗友为骨干,组成了二十人的护教队,开始了训练。
王二吹也被抽进了护教队。宋春华惶恐地央求丈夫说:“别去教堂摆弄刀枪吧,和谷掌柜的说一说,回肉铺干活吧。”王二吹搖头说:“他不会答应的。”宋春华心慌得火烧火燎似地,说:“人们都说周大叔立义和团是要‘扶清灭洋’;‘四大损’组织护教队是要对付义和团。这两家若是动上手,可就苦了我——得为你吓破胆的!”王二吹顺口安慰了一句“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宋春华跳着脚说:“你虎了咋的?到那一步就三伏天扣高粮——晚得没法子悔了!你也别向那个损种递小话儿了,趁早回來跟我开画匠铺,安稳地过太平日子。”王二吹坚决地扑棱起脑袋瓜子,竟然拿不是当理,脸不红不白地说:“我不怕外人骂我驴性,说我是当着病哥哥面儿,把你勾搭到手儿的——其实那时候他一只脚已经迈到了奈何桥上,我只不过提前几天替他收了庄。我却不能让人胡扒扯,说我是财迷打底儿,逼你先有后嫁谋了他产业——咱们也答应过我哥,将來让双福给他顶香炉碗儿、替他把画匠铺开下去的:这可以说你是一手托两家,我也豁出了骨肉,没白占他便宜。”宋春华听他还记得答应过王林的话,挺喜欢他讲信用,故意压低声地扒他小短儿说:“你是属驴粪蛋儿的吧?一肚子瘌疤心眼儿,生拉活扯把人家儿这个小嫂子儿,鼓捣成了你的小媳妇儿;外面儿上倒抹了油似的挺光溜儿,硬说是人家儿跪着求你收破烂儿!”王二吹见她脸上开晴了,也开心地说:“一來是我有勇有谋抓住了机会,二來是妳有心有肺成全了我。现在有了妳这个小俊媳妇儿,和双福这个大胖‘侄儿’,我不管到啥时候、啥步数,也不能虎拉巴叽地替旁人卖命。一到危险关头,我一定会想法子溜边儿,躲开身子。”宋春华贴近他身子,娇声对他说:“好心有好报——再过几个月,就该有把你叫爹的出世了……”王二吹兴奋地说:“老天爷有眼睛,妳肚子也有能耐,没叫我白把双福舍给了那个人。”
王二吹兴高彩烈地去教堂受训了。
七。2。
七。2。死心塌地为教堂卖命的谷璧,却因为两件意外的事儿——小菊的订婚和肉铺牛群的被劫,叫他像王八掉进了灰堆儿,连憋气带窝火。
这两件事儿,都和许彪有关——这个许彪,在这部书和下部《冒烟风》里,都是个重要人物,不能不介绍一下……
许彪的祖上是山东人,他爷爷跑关东到了柳条边外,在西丰县跟昌图府交界的山沟里落下了脚儿。他爹许友山是个放山挖参的把式;在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娶了一个年轻的寡妇。得了许彪的那年,许友山挖到了一篼儿老山参。他知道要到营口药市上出手儿,能卖上不止百两的雪花银。可他也知道:掌管市场的药监老爷和垄断药行的把头儿,勾结在一起吃人不吐骨头儿,自己有七八成会被他们那张黑网扣住,接着大辽河里就又多了个装在麻袋中的屈死鬼。他下了决心:为了老婆孩儿,不能冒这个险!他狠下心,假装是个放山的生荒子,瞪眼瞎似的不识货,把那棵老山参卖给了一个钻山沟子的药材贩子,得了三十两银子。他想让儿子不再爬大山、钻老林,把家搬到了昌图府的昌图镇——但他每年还去放一次山。一家三口儿过着不挨饿不受冻的日子;许彪进了私塾后,老先生还常夸他将来一定有出息。
许彪九岁那年,他爹赶山又遇上了好时气,挖到了一支“宝参”。可也正是这支值钱的宝贝,使许友山倒了血霉——他冒险入柳条边,想去卖个大价钱。可是宝参被把守威远堡边门的官军翻了去。他被扣上了“盗挖禁地贡参”的罪名,关了起来。本来在柳条边外挖参并不犯禁,可太值钱就引出了祸:看守他的一个旗丁假意放他“快快逃命”;一伙儿旗丁抓住了这个“逃犯”后,说他“凶悍拒捕”,立刻砍下了他脑袋儿……
许友山的一个同伴儿,听说官军还要去“家中抄检”,急急慌慌赶去报信儿。许友山的老婆只好带着孩子往偏僻的远处逃跑,在建安和蒙旗交界的一个叫“岗岗”的小村子,窝下了身子。
这娘俩儿虽然节俭,可也坐吃山空。许彪十二岁就给一家财主放羊,十五岁开始做半拉子劳金;十七岁时就和另一个小劳金张冲,从草原上偷出了两匹散马,背着他妈做起了没本儿的买卖——不久便被“铁头狼”收进了绺子。又过了半年多,许彪开始成了“追风沙”的手下。
“追风沙”一开始就对许彪另眼相看:一来是因为他还没到二十岁,怕自己一时照顾不周,使许家断了后,让他寡妇妈没了依靠;二来由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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