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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饮食上,他们最大的特点是吃煎饼。因此,这里的妇女自小就会摊煎饼。他们把玉米面、高粱米面——偶而也用大米面——加上少量的豆面(这些面当然都是磨得很细很细的了),经过稍微地发酵,然后在烧热的、圆圆的、表面异常光滑的煎饼熬子上,摊成薄薄的、均匀的、和熬子一样大小的薄片片,这东西吃起来又艮又香,很能引发食欲。通常他们不是现做现吃,而是一次摊上个十余斤或数十斤,把它们一层层平摊在高粱或玉米秸做的盖帘上,用灶帚洒上点水,再用一块大大的、浸过水的包袱皮在上边盖好,吃时由上往下一层层地揭,一般吃个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会坏,而且吃起来也极方便,通常活儿忙没工夫起火,就拿根大葱,抹上些面酱,外边用煎饼一卷,便可一边走一边大嚼起来,那个香劲儿,令人见了流口水。大半是经常咀嚼煎饼的缘故,这里的人们一般颚肌都比较发达,外观上给人的是一张大方脸……然而,这些人虽严格地恪守着家乡的风俗,但由于地理和气候环境的缘故,也不能不入乡随俗,在家乡的时候他们住的都是石头房子,甚至于连院围墙都是用石头砌的,可这里方圆数十里见不到一块石头,所以盖房子时不得不象这里的土著人一样采用土坯和茅草顶,只是房子盖起来以后,不论大小,都要隔成一个个单间,严格恪守一代人睡一间屋一铺炕的习惯,而不是像本地人那样,几代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都挤在一间屋里一铺炕上。是的,这个规矩尽管在异地他乡历时了数十年之久,也没人敢破的。
人多了,屯子大了(他们原来管‘屯子’叫庄,可拗不过当地人的习俗,到后来也叫起屯子来啦,只是多少带上点胶东味,叫“屯儿”),当地政府给他们派了个领导来,倒不是这里的人们欺生,而是这位土著的领导见胶东来的姑娘漂亮,腚锤儿大,腿杆子长,便起了邪心,搞了一个又一个,屯里人一怒之下,将他揍了个半死,哄了出去,然后根据自己的好恶,在家乡人中选出了一个,最初当地政府不许,但拗不过众人的意愿,到了就只好认可。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5、掉进了病窝子(1)
我跟何队长由于得到房东张大娘的照顾,睡了个暖炕,可我的那些同伴们,就没我俩这样的好运气了。由于冻了一宿,除大綦和于大头外都不同程度地患了感冒。清晨,老柳见了我俩还没说话,就“啊嚏——啊嚏——”地打起了喷嚏,他用一方湿透了的手帕痛苦地揉着被鼻涕淹红了的大鼻子尖,囔囔地说:“这一宿就像蹲在冰窖里似的,别提有多冷了,我没*服,外边套着大衣,再把被褥都围上,还是觉得骨头缝里直往外冒凉风。啊嚏——啊嚏——”他话没说完,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喷嚏,鼻涕跟眼泪一起往外流。
大綦见了有一点幸灾乐祸,他嘿儿嘿儿地笑着,我问他:“你这一宿咋没冻着?”
他把嘴一撇说:“我哪有你跟队长那样的好运!分配给我们的那间屋子倒是挺严实的,可是那炕硬是一冬天没睡过人。起先我也想跟老柳一样,把衣服被都披身上,对付一宿算了,可我爬上炕低头一看,哎哟我的娘吔!只见炕沿上白花花的上了一层霜,这炕他娘的能睡人嘛?我一出溜下了炕就找房东去了。我见了他家老爷们儿就说:‘那炕能睡人嘛?’他瞅我笑了笑说:‘谁说不是呢。’我说:‘拿点柴禾来给烧一烧怎样?’他说:‘队上只分配你人来,没给带柴禾。’我说:‘先从你这借点不行吗?’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不成,不成,柴禾有限,给了你俺自家个儿就没烧的了。’‘那咋整?’我说,‘总不能让我在那样的炕上睡一宿吧。’他说:‘没办法,要不你就去找我们队长去。’我说:‘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我去哪儿找。’他摇头,没一点要给柴禾的意思。没招儿,我就自己去了厨房,灶前果然没丁点柴禾,可锅里做完饭还闲着大半下子水直往外冒热气,我想了下,就对他说:‘你这水闲着没用给我行吧?’他不好意思不给,就答应了。我这房东是个喝大酒的,墙根底下排了一溜空酒瓶子,我就拿来把锅里的热水一瓶瓶灌进去,整整灌了四瓶子,我把它们拿屋里去,想二一添做五分两瓶给柳队长,可他死活不要,我就一股脑儿地全塞进我被窝里去,躺进去紧紧地拢在怀里,就这样过了一宿,不然我也得像柳队长一样成鼻涕将军了,哈哈……”
老柳有些后悔:“是啊,当初我要了你给我的那两瓶水就好了,也不至于……”话没说完就又“啊嚏——啊嚏——”地打起喷嚏来。
大家忍不住笑起来。我打趣说:“你这是成全了大綦,要不你俩说不定都得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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