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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在这件婚事上,是“占了便宜”的
文怡回想起前世随师父云游各地时经历过的事,心情越发沉重了。
她记得她们当时路过一个小镇时,便曾经见过一家所谓的“读书人家”,听说祖上曾出过举人,这一代的独子也是个童生,因此这家人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他家本来给独子聘了邻镇一个教书先生家的女儿为妻,还未成婚,这独子便中了秀才,于是他父母便开始嫌弃那未过门的媳妇配不上儿子了。后来不知怎的,那家女儿被人发现给年方九岁的表弟做了一身新衣裳,他家便开始数落她不守礼仪规矩,只是他家儿子的老师觉得主动退婚有失信义,名声不好听,他家便只好改口说尽管对方不守礼,但自家还是守信君子,让儿子娶了她过门。乡人无不称赞。可惜好景不长,那新媳妇进门一年,便陆陆续续有许多坏名声传出来,即便娘家人都为她抱屈,却因她婆家名声太好,不敢出头,于是那新媳妇没两年就被折腾死了。她死后那家独子在人前表现得伤心不已,反倒还得了美名,第二年还续娶了一个美貌的富家千金,听说就是冲着他家那“守信、深情”的名声去的。
文怡当时随师父寄单的庵堂,就在那新媳妇娘家旁边,庵中众人都亲眼目睹了她向娘家人哭诉的情形,明明她在婆家被当成丫环一样天天做活,饭吃不饱,觉睡不好,稍稍有一丁点不乐意,就被罚去跑堂屋,病了也没人请大夫来瞧,娘家人却连替她说一句话都不敢,甚至不顾她哭诉,硬要催她出门回婆家。她丈夫只知道每日出门吃喝玩乐,在家就跟丫环**,功课都顾不上了,她略劝一劝,巴掌拳头都要上身,因伤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故而外人都不知道,婆家还要在外人面前说她如何不孝不恭。只可惜她口中的婆家,与乡人心中“名门大户”、“道德君子”的形象差得太远了,没人肯相信,甚至在她死后,婆家所在镇上的人还要说她“没福气”,“如此不孝的媳妇配不上夫婿如此抬举”。
文怡回想起这个新媳妇的遭遇,越发觉得柳姑父不怀好意了。他的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为了让柳家的名声不会受这桩婚事的影响,恐怕就顾不得顾家的名声了吧?
这样的长辈真叫人生气文怡想起自己将来嫁给柳东行后,同样摆脱不了这个长辈,更郁闷了。
如意见她脸色不好,想了想,小心问:“九小姐,您的小定礼总算要定下来了,您不高兴么?”
文怡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固然是高兴的,只是……我怕五姐姐跟柳家表哥的婚事传了出去,咱们顾家的名声会受影响呢六姐姐……名声就更坏了。如意姑娘,你在大伯祖母跟前侍候……不妨略提醒她老人家一声,万不可为了保住这门亲事,便放任柳家人在外头……说些不利于咱们顾家的话,哪怕是中伤六姐姐的,也不好。”
如意吃了一惊,忙点头应下:“奴婢知道了。”顿了顿,“九小姐,奴婢方才还听到老太太跟大老爷说,五小姐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呢,因她年纪为长,按理说是应该先定亲的,但是……”她偷偷瞥了文怡一眼,抿嘴笑道:“但是柳家那头,却是东行少爷为长。柳姑老爷与姑太太的意思,是先给东行少爷与九小姐办小定礼,然后再给东宁少爷与五小姐定亲,但是婚事就给东宁少爷先办。老太太已经答应了会立时送信回平阳,将二老爷二太太请过来,给五小姐送嫁呢”
文怡微微皱了皱眉,点头道:“我知道了。”她的年纪比较小,婚事延后也是常理,更何况她本是顾家六房的女儿,为了定亲才上京的,万没有在祖母不在场的时候,从长房出嫁的道理。而文娴出嫁的日子定得这么早……莫非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
文怡暗暗叹了口气。与柳东行的亲事总算能定下来了,这固然是让她放下了心中大石,然而未来夫家门风如此……她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更何况,文娴的终身是有着落了,文慧又该怎么办?
文慧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一回,是蒋氏亲自告诉她的。
蒋氏又是哭,又是为女儿伤心,还骂了文慧好半日,埋怨她一再闯祸,把好好的一门亲事给弄没了,白白便宜了文娴。自己这个母亲,为她操碎了心,到头来,还被她连累挨了婆母丈夫好半天教训,若不是碍着侍郎府要娶长媳,又要为文娴送嫁,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出面,恐怕这管家大权就要回到余姨娘手里了
这些天文贤在贡院参加会试,文安天天出门与朋友们练习骑射,蒋氏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除了偶尔能在文怡面前抱怨几句,一肚子苦水都没处吐了。
文慧听着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