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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姐说得有道理!虽说如今还没见旱象,但就冲玉米长得快这一点,改种它也是好的!红薯也不大中吃,价钱更贱,但玉米倒还有人喜欢,运到康城去更好卖呢!”
康城是大港,人来人往,南北商贩齐聚,自然有不少人口味与本地不同。但文怡的用意却不是为了卖钱,在她记忆中,今年太平江沿岸都有旱情,连东江中下游也要受影响,入了秋后,便少见雨水,有些地区甚至连旱半年!许多田地颗粒无收。她不过是见玉米收得早,产量又高,才改种玉米的。前世里,这回旱情导致了民乱的发生,她没法将消息传出去,让世人警醒,只能尽她所能减少自家的损失了。
想到这里,她又问:“我年下说的……雇人在村里多打几口井的事。你可有了章程?”
张叔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件事,便答道:“如今大家都在忙农活,只等过了这一阵再说。小姐,虽然今年雨水少,但如今才到春天呢,不是有人说春雨贵如油么?入了夏就有雨了,未必真的会旱,您别担心。”
文怡心下苦笑,不好告诉他实话,便道:“你只要别忘记这件事就好,四五月间。正是农闲,若是村里有壮劳力不用忙着种菜种豆,你便将他们分编成几队人马,分给工具,叫他们在村前村后多打几口井。再叫他们跟外村的亲戚们打招呼,凡是有能力的,也多打几口井吧,若是今年真有旱情,早早预备下,也免得事到临头慌乱。”顿了顿,“咱们家的长工打井时,吩咐他们多打深井,打好以后叫人仔细看好了,别叫人胡乱用水。要紧的时候,有钱也换不来呢!”
张叔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慎重,但还是一一应下了。
文怡又道:“至于库里清点出来的红薯,你好生叫人料理了,细细存起来,别叫霉坏了。同时在外头放话,说凡是无力买粮种的人家,均可前来立契,只要秋后收获时,上缴二成的产出,咱们就把红薯赁给他们播种。先到先得,但一家至多只能拿二百斤,不许多拿!”
张叔惊道:“这……这不等于是白送么?!小姐,如今没钱买粮种的人家可不少,上个月咱村里不就有几家因为闹了饥荒,不得以求着咱们家把地接过去么?小姐好心,许他们继续耕种田地,过三五年把地钱补上,就仍叫他们把地契拿回去。可他们是一个村里的乡亲,帮帮忙倒没什么要紧,外头的人家又与咱们什么相干?他们又不把地押给咱们家,若是他们没有收成,咱们家不就亏了么?!”
文怡却一心要设法将平阴一带因旱情受害的农户尽可能减少,只要民乱不成。熬过一年,明年就好过了。平阴县地方不大,太平山周边的几个村子就占了县下所有村镇的一半,她虽然能力有限,却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原本她试过好几回劝舅舅一家移居康城或平阳,都没劝动,大表哥反而因为身体好转,入了平阴县学读书,今年要参加秋闱,真真是雷打不动!她实在是没法可想了,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平阴城今年要闹民乱,叫他们快搬走吧?!
她暗暗叹了口气,道:“我心里有数,几万斤红薯于我们而言,卖得的银子有限,但穷人家得了去,不种可以作口粮,种了就有机会得出产,这东西耐旱,说不定遇旱也能熬过去呢?你只当我是在行善积德好了,就以祖母的名义把话放出去吧。”
张叔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勉强应了。文怡又嘱咐了几件事,方才让他退下。
大丫环紫苏捧着一个捧盒进来,道:“小姐,奴婢不明白,别人家行善积德,施粥舍药是常见的,也有人修桥修路,或是收养孤寡。象小姐这样,平白将红薯送人,却是从未见过呢!”
文怡笑笑,没说话,身旁的另一个大丫环冬葵白了她一眼,笑骂道:“呆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舍了种子叫人耕种,将来收回来的红薯,咱们家只要二成,剩下的都是他的,人家有了盼头,谁不愿意花力气?!又不用他出本钱!红薯这东西产量大,别以为咱们只收二成就亏定了,说不准还会大赚!这样又能得利又能得好名声的事,只有小姐才能想出来,偏你这呆子想不明白!”
紫苏也不生气,细细一想,似乎有些道理:“我明白了!别人施粥舍药,不过是一捶子买卖,今天得了,明天不一定会有,不象舍种子,庄户人家拿了种子回去,知道将来必有收获,一家子都能安下心来,若实在没了粮,红薯也能吃,他们就不会饿死。”朝文怡笑了笑,“老夫人平时没少做善事,可就算给庙里舍再多的香油钱,也不如小姐救的人多呢。”
文怡听得好笑:“少拍我马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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