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与君初见(1)(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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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乍现。
宣德二十二年。
(三年前)
年节转眼又至,筱雪飘零,街道寂寂,天地一片素白,望江楼中人觥筹交盏、喜不自胜,却无人想到雪态冰姿的雪景之下埋葬了多少流离失所的乞儿和流民尸骨。
小腹的阵阵饿叫阻断了江绾绾的思绪,两日不曾进食,只靠融开的雪水充饥。
夜色朦胧,求生的本能驱使之下,江绾绾咬碎了牙、磨破了靴头步步爬上望江楼。
咚咚咚,一声似有一声无。
窗棂露出一缝,寒风斜出而入,惊扰了对镜描眉的柳烟儿,想到来人,她赶紧搁置下手中螺子黛,扶着‘贼人’闯入她的闺房:“绾绾,快进来,今夜殷妈妈大办宴席宴请各路有头有脸的公子害得您今夜只能翻窗而进了。好在,热乎的糕点还有汤婆子已经给你备好了,今夜你就多吃点!”
桌上的可口糕点还在虚虚渺渺散着热气,酒壶烟嘴里还有白雾溢出。
江绾绾实在是饿极了,也不嫌烫嘴抓着两块白嫩的糕点就嘴里塞,手上还不停往衣襟里塞着面点,鼓鼓一团塞在面前。”
今日糕点实属丰盛且精致,烟儿姐的暖阁也被重置的焕然一新,置换上了檀色的金丝幕帘,帐上遍绣牡丹,榻上还罗列了几箱绫罗首饰,瞧着价格不菲。
江绾绾心起疑云,老鸨今日大办宴席却不叫身为花魁的柳烟儿出来接客,加之既然有如此横财,那烟儿姐为何不先替自己赎身,还要委屈在这青楼以色示人?
云雾渐渐散开,心中不可置否的答案浮出水面,素白五指抓住了柳烟儿耦玉似的皓腕:“烟儿姐。”
手反被推诿开,柳嫣儿娉娉婷婷款步条条走近窗棂前,望着寒江月色,眼眶也被此夜幻的朦胧:“绾绾..罗云也算的是临湘县的一方富甲了,他那日夜里相执我手说要娶我、替我赎身,我终于盼到了这天大的好事。”
她不敢转头去瞧江绾绾的神情,怕窥见她清眸中的失色:“为我高兴吧,绾绾,这是多少活在烟花柳巷之地风尘女子的幸事,嫁如罗府以后从此吃穿不愁,还有五十两月钱,一生无虞。”
罗云在临湘名声大噪,江绾绾也略有耳闻,尽数都荒唐丑事,家中蒙祖上庇荫得良田、地契数百户,可半数都被罗云这位浪荡子弟花在寻花问柳、赛金帆的温柔乡里,家里从烟巷里带回来纳为小妾的就不下十位,暗里还窝着许多没名没分的一夜怜人。
这绝非良配,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江绾绾:“这绝非你心中真正所想,烟儿姐你说过你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够了!”
支摘窗被柳烟猛地推开,又与寒风相碰吱吱呀呀响个不停,此等动静着实把还在噎食的江绾绾吓了一跳。
“绾绾,我现如今身在临湘,不在是沧州养尊处优的小姐。”
“战神淮安王战败之时,淮安军大溃时,沧州城破时,我便不再是柳烟,而是一个不需要姓氏名字的孤儿,你很清楚生为女子,孤身一人是什么下场。”
一滴莹泪,一句哀语,断了她的傲然,维系最后的尊严。
“绾绾,你要知道,被一人糟蹋,好过于被万人践踏。在这乱世,活着就已是幸事。”
镀金酒壶明明触手生温,江绾绾无言以对,只好饮下一口,却凉的令人心悸。
话音甫落,柳烟儿翩然离席,倒腾一阵向江绾绾手里塞了两个银锭:“绾绾,就怕我嫁与罗云之后,他若想将我藏于闺门,我便无力再接济你。”
“今后,如何走,还得靠你自己。”
如何横财,江绾绾如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两锭银子就算省吃俭用,也不过是让自己多苟延残喘几年,只能解一时水火,绝不是长久之计。
流民的下场?
无非是如江绾绾一般每日为生计犯愁,在街头受冻挨饿,总把今日当成最后一日活着,若不是柳烟儿日接济,她怕早就下了地府。其二,如柳烟沦为男人们寻乐的玩物,枕边人夜夜换新,朱唇万人索吻。
这盼不到头的日子,江绾绾也算过够了。
沉闷片刻,江绾绾只顾饮酒,酒水穿肠而过,似乎一切都想通了。她倏然凑近烟儿耳语,眉梢藏着几分羞怯。
“烟儿姐,你方才同我讲老鸨殷妈妈打扮宴席,光邀看客,应该有不少官绅才世,商贾之家,甚至还有高门望族前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