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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也可以把某种并非由真主安排的物品放置在书页中央——也就是世界中央——的想法。
“或者,”苏丹陛下说,“你会想把一幅中央画着侏儒的图画挂在墙上。”这正是我姨父所害怕的,也正如我所猜想到的。“然而这幅画不能挂在墙上。因为不管我们以什么样的目的把图画挂到墙上,些许时日后,我们将会开始崇拜它。除非我和那些异教徒一样——上天不允——相信先知耶稣同时也是真主安拉,那么我也会相信真主可以被世人所见,甚至,他还可以以人的形象现身,我也才可能接受一幅人的画像,并把它挂上墙。你也知道的,最终,我们都将于不知不觉中开始崇拜挂在墙上的每一幅图画,对不对?”
我姨父对我说:“我非常了解这一点,也正因为我了解,所以惧怕我们两人正在想的事情。”
“基于这个理由,”苏丹陛下作结论道,“我绝不允许把我的肖像挂在墙上。”
“虽然这正是他想要的。”我的姨父悄声说,带着邪恶的窃笑。
现在轮到我恐惧了。
“话虽如此,我的确期望用法兰克大师的风格来画一幅我的肖像。”苏丹陛下继续说道,“这张肖像,必须隐藏在一本书的书页中。究竟它是什么样的一本书,由你负责告诉我。”
“在惊惧与讶异中,我仔细地想了一阵子,”我的姨父说,比之前更为邪恶地对我笑了笑,我几乎要相信他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崇高的苏丹陛下命令我立刻开始这本书的编纂。我高兴得头都晕了。陛下补充说,这本书将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威尼斯总督,届时会再派我前去拜访。等书本完成后,它将在伊斯兰教历第一千年时,象征伊斯兰哈里发——崇高的苏丹陛下——的征服力量。他要求我秘密地进行书本的制作,主要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想和威尼斯人和睦相处,同时也为了避免引起画坊中的妒忌。满怀得意中,我也就秘密地开始让人绘制我所要的图画了。”
21我是你们的姨父
于是就在那个星期五早晨,我开始向他描述那本书,其中将包含以威尼斯风格所画的苏丹陛下的肖像。我一开始讲述的就是,我是如何向苏丹陛下讲了同样的故事,又是如何说服他同意书本的制作。但我却暗藏着一个企图,那就是希望由黑来写我还没有开始写的故事内容。1
我告诉他,我已经完成了书中的大部分图画,最后一幅画也已接近完工。“书中有描绘死亡的图画,”我说。“有为了显示苏丹陛下的国土是如何和平安详而请聪明的细密画家鹳鸟画的一棵树,有撒旦的图画,有带我们去向远方的马的图画;还有那总是一脸奸诈、总爱不懂装懂的狗,还有一枚金币我请细密画师们以最精巧、美丽的笔触画出了这些画,”我告诉黑,“就算只看到它们一眼,你也能马上知道相关的故事该怎么写了。诗歌与绘画,文字与色彩,彼此都是兄弟,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有那么几秒钟,我思索着是否应该告诉他我可以把女儿嫁给他。他愿意与我们同住在这个家里吗?但我还是告诉了自己不要被他全神贯注的态度与天真的表情所蒙蔽,他正期望着带上我的谢库瑞离开。然而,除了他,谁也不能替我完成这本书。
从星期五聚祷回来的路上,我跟他谈到了意大利大师们在绘画中最伟大的创新表现:“阴影”。“如果,”我说,“我们打算画一个人在街上行走,或站在街上,或在街上谈天说地,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学习如何像法兰克人所做的那样,把那儿最普遍可见的东西——阴影——塞进画中。”
“怎样才能画出阴影呢?”黑问。
当外甥在听我讲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时不时地有点不耐烦。有时他会把玩他自己送给我作礼物的蒙古墨水瓶。偶尔,他会拿起拨火的铁棒,拨弄炉里的柴火。我有时会想像他其实很想拿起铁棒狠敲我的脑袋,杀死我,因为我要使绘画艺术远离安拉的观察点;因为我背叛了赫拉特大师们的梦想,以及整个的绘画传统;因为我哄得苏丹陛下答应了做这件事。有时候,黑则会正襟危坐好一段时间,目光不离我的眼睛。我想他肯定想过:“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要让我得到你的女儿。”有一次我带他到院子里,就像以前他小时候那样,试着像一个父亲一样给他讲讲树,讲讲落在叶子上的光线,讲讲融雪,讲讲为什么我们走得越远,房子看起来就越小。然而这是个错误:只证明了我们昔日的父子情谊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因为看上了一个老人的女儿而对他的那些错乱呓语采取容忍,这种态度取代了黑年幼时的好奇与好学。十二年来,他走过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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