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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夜长梦多……
于是懿旨下,封颖儿为靖宁公主嫁入肃亲王府,母后要彻底隔绝颖儿和相公。她本以为相公会坚拒到底,没想到,他竟慨然应允。
知道这消息,她是多么快乐啊!她自信满满地告诉母后,大家全猜错了,相公爱她,不爱颖儿,无庸置疑。
只是,千盘算、万盘算,怎盘算出这般结果?
颖儿死了,相公的心跟着死去。
表面上,相公恢复了,他比以往更积极经营,不管是官场、商场,两方皆得意,母后对这情形相当满意,岂知她是有苦在心,难言语。
相公搬进颖儿的探月楼,再不踏入她的衡怡阁;他不唤她玉儿,声声称她公主;他对她谦和有礼,百般尽心;他给了她尊荣、骄宠,然夫妻欢爱已随风逝去。
他们不再是夫妻,而是君臣,她再努力都走不进他的感情世界。
颖儿的死,他对她有怨吗?
他常发呆,对着颖儿的旧物发呆,坐上屋顶发呆,便是在竹林里练剑,也是舞着舞着,就停了动作,怔愣。
母后毕竟是对的,一眼看出两人之间情深志坚,那么,精明母后怎会相信,拆散两人很容易?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了呀,五年光阴虚度,空闺寂寞,她天天盼着相公回心转意,可,她盼不到他回首,只盼得自己的怨深恨极……
她恨相公冷淡凉薄,更恨冤魂不散的纪颖,为何不死尽烂透,偏来苦苦纠缠相公的心。
她恨母后机关算尽,却算不出相公的爱情不掐在她手里。
不甘愿呐,她的青春逝去,她的美貌无人在意,她的等待只等出一场空白,怎甘心?
太多的不甘,造就玉宁公主的刻薄,她不再对下人温厚,她的天真浪漫在悠长恨意间消逝,她不好过,也不让旁人好过。
但她有脾气却不敢在宇渊面前发作,人前人后,不知不觉间,她成了双面人。
终于,机会来临。
数个月前,纪颖忌日当天,她特意备下酒菜送至探月楼,加药的春酒,吞进相公腹中,相公将她错认为纪颖,几度春风,让她怀上腹中胎儿,老天爷,终算是帮了她一把。
胎儿给了她希望,希望相公疼爱亲生骨血之际,连同她一并怜惜;希望母凭子贵,希望不落空;希望重温枕边梦,自此再不为君憔悴,百花时,他不再辜负香衾念旧事。
只要相公一点点温柔恩爱,她愿意回到过往,不怨尤、不计较。
玉宁公主叹气,再问道:“相公,皇兄真的没法可救了吗?”
有办法吗?宇渊自问。同时间,他又想起拒人千里的曲无容。
“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相公。”
“这是我的本分。”宇渊道。
本分?多伤人字眼呐,不管是她或是她的要求,对他而言只是本分,他认真尽丈夫该尽的责任,却不想要她的爱情。
玉宁公主紧咬唇,手扭了帕子,恨!
五年,把爱笑的她转了性,磨出无尽心机,她不再单纯善良,她一心想着,如何抢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第二章
天际微微泛红,晨曦染艳了远方山峦,层层叠叠的山,层层叠叠的色彩,层层叠叠了他的不安。
这趟,明知不会得到好脸色,他仍非来不可,因皇太子病情急转直下,昨夜已陷入昏迷之中。
他领了圣旨和百名禁卫军,这回,曲无容失去拒绝权利。
宇渊方走进竹林,便看见一道长长的人龙。全京城,生病的人都来这里求医了?看来,对她医术感到赞佩的,不只有司徒先生。
不排队,宇渊直行到小屋前方,曲姑娘尚未开始看病,只见冷刚进进出出,为她张罗吃食。
他想起她说过,行医,不过生活而已;当年,颖儿说过相似的话,但她说的是“制毒,不过兴趣而已”。
宇渊清楚记得,自己常取笑颖儿杀人的本事比救人大;他批评她内力不足,好功躁进……
糟,他又在曲无容身上寻找对颖儿的熟悉。
昨日,他刻意打听曲无容。其实毋庸刻意,她在京城够出名了,随意抓个人问,都能问出几句和她相关的传说。
传说,那个彪形大汉不是曲姑娘的护卫,而是她未成亲的夫婿;传说,曲姑娘家财万贯,看不上那点诊金,置竹篮,只是教人们知道感恩图报;传说,曲姑娘家里曾发生过大火,把一张脸烧出狰狞疤痕,不得不覆上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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