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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几下子,总算将腿从立柜里给拔出来了,我父亲还没来得及站稳当,就急着冲过去挥拳打我母亲。
而我母亲早在手里攥着个擀面杖等着呢!见他这样,就抿尖嘴巴瞪圆眼,大幅度抡开擀面杖,狠狠一杖子敲在我父亲的脑门上。这边脑门本来就肿得老高,再被她用个硬梆梆的棍子这么一敲,顿时就崩开啦,血花迸溅的。
杀猪一样的嚎着,我父亲捂着脑门子,跌跌晃晃,倒在地上,疼得俩腿一蹬一蹬的。我母亲暂时安全了,人一下子变得威凛起来,将擀面杖子往膀子上一扛,指着我父亲喝骂:“给你个好人不知道好,非逼我变成孙二娘!”
在旁边看了半天笑话的两个大娘,这才开始劝架,合拢不住嘴,牙花子一直吃吃地露着。
可是不管怎么劝,我父亲一直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可能是真的起不来,因为疼得身体一直打摆子。
这种情况逼迫得妯娌三个只好挑起大梁,主事了。
她们打算把王半仙的头颅给捡回来,毕竟死这么惨,好让人家能留个全尸。
当掀开床单子,往床底下瞅的那一刹那,半跪在地上的三个妯娌全都怔住了。
只见墙上才补上没多久的那块地方,又重现一个大窟窿,甚至比以前那个还大。我母亲气得嚎啕大哭起来,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二大娘抖着手把那颗脑袋拉出来了,立马也哭起来,哭得比我母亲更厉害,连说不活着了,站起来就要往桌角上撞,幸亏被我大娘赶紧给抱腰拦住了。
王半仙的脑袋不见了。
她们找到这颗是我二伯的。
悲痛之余,还是要处理后事的。
经过一番商议,终于由我母亲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那就是将我二伯的脑袋和王半仙的身躯缝起来,伪装成我爷爷的尸体放入棺材里。
先蒙混过关再说。
由于太过于悲痛,我二大娘决定不参与这项任务了,领着一帮孩子回家偷着哭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父母和我大娘,还有他们的孩子。我大娘让她那三个孩子们也回家去了,说这里场面太血腥,恐怕会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至于我,这儿本来就是我家,还能撵我去哪儿呢。
说干就干,事不宜迟。
关上门后,我母亲翻出针线包。我父亲就住二伯的脑袋,我大娘扶住王半仙的无头尸。三个人咬着牙憋住气,就开始忙活起来。
经过半天的穿针引线,把创口给密密匝匝地缝了一整圈。我母亲说试试看看还掉不啦。让我父亲松开那颗脑袋。我大娘则抓住尸体的肩膀用力摇了摇。说还行,脑袋掉不下来了。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慢慢裂开干巴巴的嘴唇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
但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令人担忧。就是我二伯的脸跟我爷爷的脸长得并不一样。到临葬之前,要给遗体进行口塞铜钱,清水洁面等仪式,那还不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露馅么。
想来想去,还是我母亲又给想出来了个法子。
她烧开一壶水,浇在了我二伯的脸上,登时滋滋冒起白烟,本挺俊秀的一张脸给烫得血肉模糊,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她说天气这么热,咱爹的尸体早就腐烂了,这烫烂了跟腐烂了差不多,就是现在还没那种恶臭,估计在棺材里捂一天应该就有了,大不了到时候让我家瞎伢子站旁边,他身上不正好有那种难闻的腐臭味儿么。
到了夜晚,众人皆散去之后,我们几个将拼凑起来的尸首给运到灵棚内,换上衣服,装进了棺材里。还往尸体脸上蒙了一张黄纸,用撕开的高粱秸秆卡住。这就叫遮死样子。
今天晚上轮到我家守灵了。我母亲不想守了,说这又不是咱爹的尸体,守不守起啥劲。但我大娘坚决不同意,她说最近这些事儿发生得越来越邪乎,咱必须要把这具尸体给看紧了,万一再丢了明天咋弄,明天就要给咱爹下葬了。
没办法,只好照常守灵。我母亲让我一人回家去睡,她和父亲俩人结着伴。我央求着说,娘,让我也留下来吧,我不敢一个人住咱那家里。可他们始终不依,硬要赶我回家,否则就要开打了。
回到家里,面对一屋子的凌乱不堪,我并没有什么睡意,但也闲着无事可做。只好干躺在床上,瞪着眼瞅屋顶上的大窟窿,可以看见天上的些许小星星,伸出手指头数来数去,慢慢地,就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半夜里被一泡尿给憋醒后,我起身到院子里给撒了,正抖着小鸡鸡时,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对面不远处正站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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