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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和何马说话,他只是和何马使眼色,就开始看出何马心中所想。渐渐地他已经开始了解何马每一个动作的含义,有时候河马抬头看在它头上呈45度角的天花板,意味着他感觉寂寞,希望简达能陪他聊天,而如果何马反复摇头,意味着他坚持自己的想法,比如坚持要看站在5米以外的地方看电视。
何马不是一只贪吃的狗,它对自己的食欲似乎总是保持着节制的态度。
它吃饭慢而挑剔,含有骨头的肉不吃,含有肥肉的肉不吃,蔬果只吃红色的,它细细咀嚼时始终保持着挺立的姿势。何马不喜欢尾随简达,而喜欢让简达尾随它,他渐渐看出何马的傲骨,他从不训练何马,他知道何马有自己的品味和追求,它是一条无法随波逐流的狗。
何马对他而言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它让简达感觉到了一个生命的精神世界,这是他在其他人身上所没有看到的。母亲看出了简达对何马的依恋,但她没有反对,她觉得小孩子喜欢小动物是正常的,这样可以培养他的责任心,但她似乎不能容忍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不去上学,她怀疑简达有自闭倾向。
简达当时好像完全不希望去学校那种陌生荒唐又人多的地方,因为他有何马,何马是他的依靠,没有人比它更了解他,这让他感觉到内心透彻的温暖。他会给它洗澡,为它去厨房找各种好吃的,简达本不喜欢出去,但如果何马跳动着身体希望出去,他就愿意陪伴它去任何地方。
母亲和他反复纠缠了很久,她问简达不想去学校的理由,简达什么也不说,埋着头用手指掰着沙发的缝隙,脑子里在想缝隙下面有住什么小人吗?他们都在干什么呢?最后母亲说,如果何马和你一起去上学,你愿意去吗?简达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抬头说,我也不知道何马愿意吗?我要问问它。母亲对他的言语表示极度的吃惊。
最后简达还是带着何马去上学了。因为当时简达反复地摸河马额前的刘海,何马不断地摇头,他坚信何马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它的回答是肯定的。母亲疏通了学校的关系,让老师们同意简达带狗去上学,老师们也答应给予整个孩子多一些宽容和耐心。自从他同意去上学,母亲没有再怀疑过他是个自闭的小孩。
但简达不喜欢和人说话,有厚实的课桌做掩饰,简达常常一个人独坐着看书。何马会充满童趣地在他的脚周围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圈,他速度飞快却几乎不产生任何的声响,简达从不认为这是无聊的行为。
他说待他长大之后,开始看一些哲学的书籍,他开始越来越明白何马追逐自己尾巴的意义。它有一种类似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般的顽强精神,它在无尽的追逐中试图探询生命中更广的意义。
他和耀葵说这些的时候,耀葵当时想说,很多狗都会追着自己尾巴玩的,但她没有说。
何马最喜欢在简达上课的时候睡觉,随着老师阴阳起伏的话音,他可以听到何马细微的打鼾声,何马是讨厌这种死板的教学的,简达坚信这一点,他仿佛在它沉沉的睡态中看到一个不驯服于教育规范的愤青。简达说后来他第一次听到愤青这个词,就感到一种由衷的亲切,他确信何马当年就是一个刺刺的愤青。
愤青何马有时候也会不愿意去上学,它似乎很讨厌那些墨守成规的习惯,讨厌每天在一定的时间起来,往一个地方赶去,然后又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回来。它会在醒来时不肯爬起来,它会在去上学的路上把道路走成复杂的S形。简达知道它坚持自我的个性,从来都小心翼翼地试探它的每一份感受,它如果不想去上学,简达就帮它准备好一天吃的,害怕佣人不知道何马的习惯,反复叮嘱她不要以任何理由骚扰何马,他会在去学校前蹲在何马的房子前看他熟睡的样子,他清楚地看到它细幼的茸毛在触动,那个时候他的心也会感觉痒痒的。
这样的一天对他来说就是灵魂出鞘。他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不在意周围的同学在课堂里齐齐举手在应答什么,有的时候甚至连头一天老师教的内容也被扔了回去,只有在回家的时刻才令他感觉如释重负担。他多么渴望见到何马。
何马分不清他回来的脚步,或者说对他的回来是毫不在意的。何马有自己的世界,它绝不会去迎合任何人,哪怕是视它为亲人的简达。简达会在进门后反复叫何马的名字,他其实也希望它有时候也能有一些小小的反映,比如说一阵小跑过来,用尾巴扫扫他的鞋子,在他周围欢腾的跳跃一番。
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无论简达怎么叫他,它也好似聋哑一般无所反映,简达不知道它在哪里,他只能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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