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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一些奇怪的水果,连体的猕猴桃和香蕉,屁股上有赘肉的大橘子,他往往会说一些有趣迷人的故事片段。比如一个小男孩发现他生活的庄园的苹果都是没有屁眼的,星相师告诉他当他找到一个有屁眼的苹果,他就能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为此他穷尽一生。耀葵原以为他说的故事都来自什么童话书,后来她发现他说的故事竟然都是他自己编的。
在耀葵享受了这些暖融融的惬意光景后,她会问,为什么不放学再给我呢?
你可以一会上课的时候偷偷吃,这样可以早一些吃到嘛,他装出悄悄地对耀葵说的样子,声线压低,其实她和他站的距离还不是很近,但这样似乎已经把语言消散在空气中。耀葵嗅到空气中飘散的浅淡橘子皮味,舒心而沁人心脾,他的话语,就像橘子皮那样容易剥开,让她轻易地就可以吃到水灵灵的果肉。
但更多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带,他仅仅是希望过来和耀葵说两句话。
2 那些不能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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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葵总觉得他的脸很圆,弧线分明得几乎没有棱角,眉眼也静静地看起来很乖,似乎永远都不会对耀葵生气。随着他们彼此越来越熟悉,他们的话题显得丰富而凌乱,她是一个喜欢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女孩,常常会在某一刻突然明朗大笑,又会在某一刻陷入沉沉的阴霾。他容忍着她无端的随性,她会肆无忌惮地提醒他她的例假要来了,理由充分地要他纵容她的坏脾气和买好东西给她吃。
但他们没有办法太多地谈论她感兴趣的书,那些让耀葵感觉长上翅膀的东西,她常常贪婪地沉浸在一个个会让她产生美妙未来幻觉的东西,她会对他说她看了一个故事后的奇妙感动,后来她却发现更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电影里孤独的人那样在自言自语,他完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他却常常看那些军事杂志,将军自传之类的封面颜色黑暗的书籍,那些令耀葵从来都无法产生触碰它们欲望的书籍。
但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懂数学。
在镇上的学校里,有语文,外语,历史等惯例的课程,也有许多有意思的课程,花艺,烹调,诗歌,等等,没有老师会逼学生为了升学考试而费尽心机,老师虽然看起来严肃无情,却丝毫不影响同学们自由地选择喜欢的课程。
但在这所有丰富而有趣的课程中,唯独没有数学。
数学是什么呢?几乎没有同学会想到要去学数学,甚至有的人对数学这个课程一无所知。老师们永远不会提起这个词,好像这个世界从来不曾有过这门严谨的学科。没有了数学,他们的学习看似轻松,好像完全是为了愉悦自己而在学习,丝毫不承担考大学这样的功利的义务。没有人会提醒你前面还有考大学这样一件事情,无论是老师,父母还是其他大人。
大人们总在告诉孩子们,镇上是最美好,最诗意,最自由的地方,这里物产丰美,丰衣足食,到处是关心爱护你的人。数学不会被提起也不会有人关注,因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买买菜,做做小生意,出入的金额都不大,不用学也知道算。
而大人们屡次提到,外面的世界风雨交加,外面的人尔虞我诈,生活艰辛,到处都是黑暗,伤害和欺骗。
只有镇上,是最安全的。
很多孩子在听了外面种种恐怖事件的传闻之后,对外面充满了畏惧,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出去。而未来,在他们看来,明天和今天仿佛荡漾在一条直白的路线上,不会有什么变化。
但耀葵知道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的父亲教她数学。在她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拿出不知从哪弄来的旧课本,在她放学后回到家里时,合上笨重的木门,用窗户避开外面的黑暗,教她加减乘除,分子分母,一直到抛物线,微积分这样的东西。
她起初觉得奇怪,这显然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学科,和她在学校里学到的那些漫无边际的诗歌,可自由创新的烹调不同,数学是严密而有规则的东西,它客观而理性。那时候耀葵白天在宽阔的教室里摇头晃脑,时不时地和同学老师絮絮叨叨,一到夜晚,却费尽心思地解答那些复杂顽固的数学题,这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条神经路线,白天夜晚交换游走,她乐在其中。
父亲严肃地告诫她不要告诉别人这一切,否则后果严重,她因此老实地粘住自己的上唇和下唇。
黑桃自然也不会数学。
他喜欢朗读一些诗歌,以及参与琐碎的手工课,在耀葵看那无一不是些胸无大志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数学是什么,也从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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