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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地寂静。
慕容厉盯着他,良久,那样坚毅的人,眼神中终于也慢慢地透出一瞬悲哀。他还在哄着她,还在渴望她。还在不算温柔、却已倾尽温柔地待她。可是在她房里,另一个男人正听着这些可笑又可悲的话。
韩续低声说:“王爷,我……”我只是没有找到时机出去。可是说不出口,他于是说:“和香夫人无关,我躲在这里,她并不知情。”
慕容厉不说话,还是香香听见房中有人说话坐起身来。她披了衣服转到屏风后面,只见慕容厉像只全身毛都竖起来的狼。那一瞬的杀气,她在当年伊庐山的雨夜见过。
然后她就看见慕容厉对面的韩续,韩续?!
香香只疑心自己看错了,最后终于惊叫了一声:“韩续?!”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啊!她反应过来,他居然在这里!
香香退后几步,面色苍白。慕容厉转头已经抽刀在手,韩续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是真的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何必到这里来!原以为那不过是他从乱军中得来的一个女人,可是他爱她。
没有人比韩续更了解,那句“我会好好待你”,对于慕容厉来说,已经是怎样可以出口的承诺。
原来他的不追究,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得力部下。
慕容厉一刀下去,香香死死抱住他:“王爷,我们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慕容厉当时就想,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吧,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可是当他举刀,面对这个搂抱着他腰身的女人时,突然想起那些凛冽寒夜里,她手里提着灯笼,橘红色的光照在水洼里,雨雪温柔。
他竟然下不去手,他竟然对这个贱人下不去手!
他一脚将香香踢开,香香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韩续几乎下意识扑上去,护在香香面前:“王爷!韩续对香夫人一直心存爱慕。但是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韩续愿以一死,韩续无颜面对王爷,愿以一死洗刷不义之耻。”
他跪下来,闭上眼睛。慕容厉一刀下去,正劈在他身上!
香香惨叫一声,韩续只觉得身上一凉,那刀口从左肩划到右腰,他几乎以为自己被劈成两截了。
慕容厉冰冷地说:“滚!”
血珠冒出来,却并不多。
慕容厉眼中的悲哀终于缓缓散尽,他又变成了那个在伊庐山遇见她之前的男人。冰冷而强大,从未动摇,从未软弱。
韩续跪着不动,慕容厉说:“从今日开始,解除军职。”他刀往下划,割断长袍一角,“你我从此割袍断义,再无瓜葛。韩将军武艺过人,自有光明前程,大可另投他营而去。”
韩续呆住,慕容厉转而看向香香,香香捂着胸口,面色惨白。嘴角还残余着血迹,慕容厉看她的时候,像在看一件器物。他说:“当初本就是本王失误,你这样的女人,也值当领回府里。”
见韩续还不走,他问:“你要留在这里过夜?”
韩续起身,还是担心他怪罪香香,有些犹豫。慕容厉盯着他,韩续终于往向走,回头又看了香香一眼。
等他出了洗剑阁,慕容厉转身,捡了自己的衣服穿上,转头出了洗剑阁。香香追出去,在门口停住。
慕容厉疾步若流星,没有停留。寒风呼呼地刮过庭院,她顺着门框滑坐在地,连眼泪也流不出一滴。
这一生本已波折不断,命运为什么还要这样戏弄我,难道一个人太卑微了,便连梦也不该有?
第二天,晋阳朝堂便传出一件大事,慕容厉解了韩续军职,将其发回朝廷,由朝廷安排另外任用。
韩续无论行军打仗还是排兵布阵都是一把好手,难得能攻能守的将领。退朝之后,连慕容博都忍不住问:“老五,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厉根本没有理他,也没有回府,随便找了个酒楼,喝了一顿酒。周卓过去陪他,还想问点什么,他一个字也没说。
他不能告诉他们,这个该死的东西和他的爱妾通奸。深更半夜,在自己和那贱|人一通恩爱之后,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堵在房里。
他只能不断地喝酒,烈酒入喉,人的知觉可以不那么灵敏,思维也会迟钝一些。对,大醉一场吧。
他不能一刀杀了韩续,韩续随他并肩作战近十年了。他也不能一刀杀了那个女人,因为她生了个女儿。
他习惯在自己的东西身上盖个戳,我的兄弟、我的父亲、我的女人、我的女儿。哪怕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