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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犹如恶魔般低声诅咒:“可惜,他不喜欢你,一辈子都只把你当儿子看待,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永远求而不得……”
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令顾兰舟从终于明了自己心意的晕乎乎的喜悦中瞬间清醒过来,一时间既觉不寒而栗,又对徐昊天恨到极致,顺手操起旁边一只将近半个高的铁铸花瓶,发了狂般朝他没头没脑地狠狠砸去,“你闭嘴!闭嘴!他会喜欢我的!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
花瓶砸落的第一下,就令徐昊天头开骨裂气绝身亡,紧接着的第二下、第三下乃次几十下,都只不过是让他的尸体变得更加残破,血肉飞溅。
直到双臂脱力,屋里弥漫起刺鼻的血腥气,顾兰舟才住了手,筋疲力尽地靠在墙上,沾满了血污、早已砸得凹凸不平的花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地上的徐昊天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止是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人形,成了一堆破布裹着的烂肉。
而顾兰舟自己,也浑身染血,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希望大家看得痛快解气,而不是恶心反胃……
☆、意难平
过了许久,顾兰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望着面前血肉模糊死状恐怖的徐昊天,他止不住心中惊惶,浑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怕冷一般蜷着身体缩成一团。
他杀人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杀人。
他杀了徐昊天。
他终于杀了这个三番两次欺凌侮辱自己的恶贼……
片刻后,在浓重的血腥味中,面对一屋子惨不忍睹宛如修罗场的血肉狼籍,顾兰舟剧烈呕吐起来,直如第一次被徐昊天侵犯时吐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时,他心里终于好过了些,停止了神经质般的发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只是杀了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那人该死,根本死不足惜。他不但不应该感到罪恶恐惧,反而应该庆幸欢呼。
少年的面庞看上去仍旧柔弱稚嫩,眼睛却如淬了火的刀刃,凛冽冷锐,再无天真迷茫。
接下来,顾兰舟迅速脱下肮脏染血的衣服,就着先前洗澡剩下的水,将自己身上的污迹擦拭干净,再穿回小厮的褐色短打。
他推开窗子朝外看了看,然后跃上窗台,从二楼跳下仙石客栈背后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只在天的尽头燃烧着一抹晚霞,殷红似血。
出了巷子来到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上,顾兰舟踌躇了。
向东,出了玉林镇,再往前便是悬湖山庄的范围。回去后,他要继续面对那些或无聊或讨厌的人,同时还要冒着暴露自己是杀人凶手的风险,提心吊胆地继续过单调乏味的日子。
向西,则通往玉林镇以外的地方,那是一个陌生而广大的天地,他自来到悬湖山庄后十二年间从未踏足、无限向往的世界。若去了那里,没人知道他是谁,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双手沾满鲜血,他可以重新为人,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外面的世界再好,却没有他最喜欢的,没有他最想要的。
他不无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西边灿烂的晚霞,随即猛然回头,朝愈发暗沉的东边大步而去。
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了易容妆的掩饰,在返回悬湖山庄的路上极有可能被人看到,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已经杀了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搏罢了。
赶到悬湖山庄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庄西门处冷冷清清,除了两名守门人,并没有其他悬湖山庄人或怒海帮弟子在场。
顾兰舟略松一口气,定了定神,将帽檐拉低至眉,朝西门走了过去。
光线太暗,两名守门人看不清顾兰舟的五官相貌,只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不过那身褐色短打比较显眼,正是悬湖山庄下人的统一服饰。
守门人不疑有它,只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顾兰舟压低了嗓音简单答道:“我在镇上和其他人走散了。大小姐和常少爷呢,回来没有?”
“不知道啊,反正没从西门经过,常大管事也还没回来呢。”
“哦。两位大哥辛苦了,我先上去了,看看大小姐他们回来没有。”
两名守门人应了,痛快地给他放了行。
顾兰舟一进西门,便拔足朝山庄跑去,只希望赶在穆青山之前回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