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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后来又在门口走来走去。等了一刻钟,他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丁香每天看报,关注广州何时能收复。但从前线的报道来看,似乎是遥遥无期。报纸上大多是“转进”的消息,其实就是败退的意思,记者创造了许多新词,以免过分刺激政府和民众的神经。
三次长沙会战后,战局似乎僵持下来了。报纸开始鼓吹开辟敌后根据地,到敌人后方进行游击战。日军也不急于四处推进,只忙着在沦陷区的乡下山区扫荡。
汪伪政府宣布“国府还都”后,鼓吹“和平建国”,招来各方声讨。丁香从报纸看到这些消息。她本是不关心这些政治的,只是想,会不会在报上看见父亲的名字?
有一天还真的让她看见了。父亲从广州跑去南京,在伪政府里担任文化官员,到上海办杂志鼓吹和平运动。她对父亲彻底绝望了。
占领南宁的日军退了,让桂林人稍微松一口气。桂林的难民日渐增多,据政府统计,居民已经有四十万人,相比战前的七八万人,桂林变得更加拥挤。
空袭虽然依旧频繁,那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痛哭声,却让人日渐麻木。
报纸上除了刊登抗战新闻,也时常登出一些不法官僚和投机商人趁乱大发国难财的消息,斥为“前方马瘦,后方猪肥”。新四军与韩德勤的军队在苏南一带的摩擦引起一些议论,国共两党的纷争也开始显山露水,双方文人开始打起笔仗。中立的报纸上也多了呼吁枪口一致对外的文章。
丁香在咖啡厅里听到一些议论,也不在意。直到报纸上刊登“皖南事变”的消息,大家才议论纷纷,说国共又要翻脸开仗了。有位客人带了张《大公报》,上面刊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违抗命令,不遵调遣,自上月以来,在江南地区,集中全军,蓄意扰乱战局,破坏抗日阵线,复于本月四日袭击第四十师,乃为紧急处置,将该军解散编遣,军长叶挺就擒,交军法审判,副军长项英在逃,通令严缉。”
客人向丁香解释一些因由,但她还是不太清楚,她甚至不清楚新四军和十八集团军一样,都是共产党的军队。
“一派胡言!”白兰走进来,听到客人的话,忽然大声说,“要不是胡言,就不必扣押《救亡日报》了。不是说言论自由吗,怎么又变成一言堂了?”
那位客人左右看看,收好报纸赶紧走了。
白兰趴在桌子上哭起来,丁香就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原来那个去打仗的小唐死了。他的战友写信来告知经过。小唐因为有文化,分到炮兵部队,在安徽前线作战,不幸死于敌机轰炸。
“他死了……”白兰的痛哭不是因为失去好友,而是为了表示愧疚,“他是为了我才去的。是我害了他……”
那天过后,白兰有几天不回家,也不来咖啡厅找丁香聊天。她一向是忙碌的,星期天也去参加*演出宣传募捐,她家里人也都习惯了。
过年了,商店是早早关门,工厂也是放假的。白先生和表弟也回家休息,白太太邀请丁香一起吃年夜饭。丁香也不是空手去的,给白太太的两个儿子都买了新年礼物。因是过年,大家都只说一些平安健康兴隆发财的吉利话。
第二章 白太太一家,打牌(24)
“白兰为什么不回家?”白先生问白太太。
“管她呢,你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的……”白太太倒是乐得耳根清净。
丁香记得白兰好像说过准备跟战地服务团去湖南长沙采访的,因是别人家的私事,也没有多说。
白兰不在,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后打麻将娱乐。白先生也参加了,而且都是他输钱,白太太笑他是生意兴隆牌场失意。因为接了几笔军需品订单,白先生确实发了不少财,红光满面,人也发福不少。
过完元宵节,白兰依旧没有消息。丁香隐约觉得有些蹊跷,想提醒白先生要不要找朋友打听一下,但因为大过年的,也不好说。
又过半个月,白兰的同事找上门来,问她为什么不去报社,是不是病了或者想辞职不干了。白先生托朋友问遍,都无消息,才慌忙报警。
白兰是平白失踪了。首先受怀疑的是和她交往密切的几个男青年,一查下去,有一个男青年也同时失踪。
白先生后来又被叫去认了几回无名女尸,都不是。邻居也沸沸扬扬传开了,有了各种版本,有怀疑是争风吃醋弄出情杀什么的,也有说是你情我愿寒夜私奔的。有时丁香进出,会被她们拦住问几句。她们不去问白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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