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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眼里也有些泪光。
彩云先是星期天来,然后便每日登门,对着兰花学作画。刘隐樵回家后,便给她评改一番。两人一起吃午饭吃晚饭,说些趣事。彩云吃过晚饭就回去。刘隐樵夜里常有应酬的,若不回家吃饭,也会打电话告知一声。
有一夜,刘隐樵忘了打电话,彩云便一直等,后来留宿在兰舍。她平日午休多在楼下客房,顾妈有些惊奇,却见怪不怪。反正刘隐樵也没有交代不许留客的,便替她加了蚊帐铺好床。
彩云留着门,但直到半夜,刘隐樵也没有回来,便自己睡了。她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干爹在床边端详着她的脸,然后转身出去。
当初听到彩云的名字,刘隐樵心里是一惊,再一想又觉得好笑,天底下叫“彩云”的女人何止千千万万。与彩云交往后,他恍惚觉得她的眉眼与妻子有些相近,但后来细看又不一样。彩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因为她的年轻。他保存着一张妻子的照片,妻子的容貌在他脑里也是永远年轻的。
过一段时间,彩云就从顾妈那里知道了刘家的一些事。
兰舍里只有两个佣人,一个是门卫兼守卫,身材魁梧不苟言笑,没有主人吩咐不会进小楼里。顾妈是刘隐樵来桂林后雇请的,灵川人,年近五十,烧得一手好菜,已经做了三年,对刘隐樵的脾气可说是了如指掌。她看刘隐樵对彩云不一般,也就小心奉承。
顾妈管刘隐樵叫老爷,管他的女儿叫小姐,管他的父母叫老太爷老太太,管他的爷爷叫太老爷。
顾妈告诉彩云,家里原来也是热热闹闹的,但去年太老爷去世后,老太爷老太太就转回乡下老家了。然后小姐也出国了,就剩老爷一个人在家。小姐名叫莉莉,老爷最疼爱她,样样由着她,说东不西,说一不二的。但小姐是个犟脾气,而且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老爷的头发都是为她操心白了的。而且,每当有人要给老爷做媒,她总是先躲在房里不肯吃饭,而后和老爷大吵一架,老爷便放弃了。
“真是不讲理,”彩云不禁有些好奇,“她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难道她要父亲一辈子不娶了?”
“小姐才不相信母亲死了呢,”顾妈摇摇头说,“她说母亲到很远的地方了,有一天会回来的。这是她小时候哭着要母亲,老爷骗她的话。她现在用这话来回敬老爷,老爷也是没有法子。”
“这么久,这里都没有女客登门吗?” 彩云又问。。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白太太一家,打牌(11)
“这个……”顾妈迟疑了一下,觉得背后议论主人不好,又想,这也不是什么坏话,就接着说,“这一年多倒是有一些的,但经常换着,没一个长久的。自从你来后,别人都不来了。”顾妈又看了彩云一眼,“小姐迟早要嫁人的,到时说不定会改变……”
彩云听了这一番话,心里很受用,不禁有些得意。过了一段时间,她干脆常住在兰舍里,很少回去,刘隐樵也默许了。
彩云频繁出入兰舍,后来竟至留宿,自然引起议论,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戏子*薄情寡义的,也有说干爹干女儿不顾廉耻*私通的。但都是私下传播而已,连最喜欢捕风捉影的《自由晚报》也没有登任何消息。即便没有新闻检查所审查,他们也不敢登出,连含沙射影也不敢的。
白太太自然也知道了,诧异之余,问彩云怎么回事。彩云便说了一些,那刘隐樵是将她当女儿看待的,并无别人口传的那样。白太太心里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不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是多管闲事。
“大家都说刘隐樵是特务头子,”白太太悄声说,似乎怕旁人听去,“听说他心狠手辣,专抓异党分子的,你不怕他吗?”
“我又不是异党分子,怕他做什么?”彩云笑道,“你没见过他,听来的多半是流言讹传,自然要这么说。你要是亲眼见过了,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随和有趣的人。”
3 丁香咖啡厅,等待
西巷,小院,在丁香眼里像一幅阴郁细腻的图画。那墙头摇曳的狗尾巴草是画笔,将斑驳的高墙用夕阳残月一笔一笔涂满。那漫天纷飞的细雨也是画笔,将青石板小巷蕴藏的沧桑一滴一滴洇出。那若隐若现的流萤也做了画笔,将墙外行人匆匆的身影一点一点带入墙里旅人迷离的梦境……
白兰的出现像一团火似的“呼”地将这幅图画点燃。广西学生军解散,她回来等待分配工作。回家当晚她就毫不客气地告诫母亲,打麻将是被政府禁止的,好像她就代表政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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