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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答应着,“好,还是你想得周到。月兰,我这心里还有点犯嘀咕。那史天雄是陆震天的女婿,自己又当很大的官,他想找钱,路子有千千万,怎么就看上咱们这个小小的‘都得利’了?那姓杨的在部队当团长,团长相当于地方的县长,是大官,西林来信说他当了一年多的兵,才见到他们团长一回,他怎么也来了?我知道当年你和姓史的……要是他也……”
金月兰笑了起来,“李姐,你别乱猜了。他们来‘都得利’,都有很多原因,有些人家说了,有些人家不肯说……你不是常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嘛。反正他们现在已经上了火车。我们公司又需要这样的人才,这就有了合作基础。”
李姐扯着嘴角笑笑,“你一说,我就清楚了。哎,这人,也不知是咋回事,穷的时候,这心还宽些,手里一有几个钱,心就变针鼻一样小了。”
牌坊巷地处西平市的腹地,20年城市大膨胀都没动到它只砖片瓦,如今依然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子。街面是青石板街面,两旁多是一楼一底的砖瓦房,上面住人,下面做点小生意。因附近两个商业区的兴起,小巷的店铺生意早几年就开始萧条了,整条巷子也就露了破败相。巷子中部西侧,盖着一串五座北方才常见的四合院,一进四合院,都是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楼门内都有一个七八十平米的小院子。如今,只有七八十岁高龄的老西平人,才知道这几个小院的底细了。这五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院子,是抗日战争期间,北平五少来西平做官时,出资修建的。其中有袁仁明的双胞胎儿子袁向中和袁向华。解放后,北京的袁大少夫妇,在文革后期,带着刚离了婚的女儿袁慧经香港去了美国。
金月兰领着史天雄和杨世光进了院子,房东刘大爷已经坐在厢房门外候着了。金月兰看看两间房内简易的家具,带着歉意说:“委屈你们了。按你们给的标准,确实租不到单元房。”
杨世光笑道:“我看这房子挺好的。大爷,你回屋去吧。”
刘大爷探头看看正房堂屋紧闭的两扇门,压低着嗓音谦卑地说:“这正房是人家的。你们一次就交了三个月租金,我得把话说清楚。这房子是北平五少袁二少当年养小妾用的。我给他们拉洋车,就住在这一间。解放后,袁二少回了北京,胡小姐又嫁了人,我们家就在这院子住了30年。15年前,这梅家母女要我们搬出去。打了官司,正房归她们,厢房归我。这梅兰下了岗,又有病,脾气不好,你们最好别招惹她。为租这两间房,已经吵过几架了……胡小姐当年待我不薄,梅兰是她的骨肉,照理我应该依着她。可我每月不拿几个钱回去,儿媳妇不待见……其实,梅兰只是怕吵闹,人倒是个好人。我该回去接孙女了。”
杨世光看见刘大爷出了院子,自嘲道:“我们进了一个地形复杂的地区。”
史天雄说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杨世光道:“谁说后悔了?当营长之前,本人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只怕司长大人已经睡不惯这种硬板床了。”
正说笑着,刘大爷又进了院子,掏出一把钥匙,把锁着的水龙头打开了,脸上带着歉意说:“厕所判给她们了……”
史天雄道:“大爷,你忙去吧。这事我们自己解决。”
这时,史天雄还无法知道自己又和袁家发生了某种联系。世界有的时候,真的很小很小。三个人出去不久,一个白衣少女推着一辆女车进了小院。这就是几个月前史天雄和杨世光在毛小妹下岗一元面摊前见到的那个很像袁慧的姑娘。姑娘长着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脸上的凤眼汩汩流动着倔强和忧愁,微微上翘的嘴角把一种凛然高傲的内在气质表现得活灵活现,这一切,都与这座已显落伍、破败粗糙的小院不相般配。可这个随母姓的叫梅红雨的姑娘,确实属于这个院子。梅红雨走进院门的同时,堂屋门吱地一声开了,40多岁,略嫌瘦弱、略带病态,依然可称作美丽的梅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梅红雨发现厢房有些异样,下意识地皱皱眉头:“妈,刘老头又把房子租出去了?住的什么人?”
梅兰打开厨房的门,拿一只铝盆子出来,“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隔着窗玻璃,看不清是老是少。但愿不是农村来的打工仔儿。”
说着话,母女俩相跟着进了堂屋。
一进屋,梅红雨脱了外套,从包里拿出几个包装精制的盒子,“妈,我把医生说的特效进口药买回来了。”
梅兰坐在样式很旧的沙发上,取出一瓶药看看,“你真不听话。一粒两块八,咱们这种家,哪里吃得起!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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