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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识志向。而早在欧阳修、蔡襄做谏官的时候,子固就写信为他们高兴了;到他们被撵出朝廷,他又写信打气,请他们不要灰心。欧阳修比子固大了一轮,亦友亦师,两个人也可以称得上所谓忘年之交了。欧阳修到滁州,子固还辗转去了一趟。
安石一向自重,不好攀上,也不愿为人所知,不过心里也是敬重欧阳修的。子固与欧阳修熟悉之后,也要安石将文章送给欧阳修指教、引荐。安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给他了,并且直言不讳地感慨说:“想想,除了欧阳大人,天下也真再没有能知道我的了!”不仅自己选了几篇文章交给子固,还将另一个朋友王回、王向兄弟的文章也让他捎去了。这是他中举到扬州上任以后的事。自从交过文章,安石就没有再问这件事了。
安石与子固重新在房间里坐定,略略问过各自的情形,子固就向安石介绍与欧阳修联系的情况了:“我给欧阳大人前后写了两封信。前一封信欧阳大人去了河北,第二封信是后补的,主要推荐你与王回、王向的文章。最近,又赶着去滁州见了他一面。”
“欧阳大人好吗?”
“还算好,只是多少有些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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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二十三回(4)
“遇上那么多事情,也难怪。”
子固想起什么,先禁不住笑了,之后才接着说道:“想起这一趟,也真好笑。上一封信,说到你,我措辞很硬,虽然倒也是本心话。”
“是不是乱吹了?”
“话是很大,却不能算吹。这是底稿,你自己瞧。”
安石顺着子固指的地方看去,写的是:“彼诚自重,不愿知于人,尝与巩言:‘非先生无足以知我也。’如此人,古今不常有。如今时所急,虽无常人千万不害也,顾如安石不可失也。先生傥言焉,进之于朝廷,其有补于天下。”
安石将稿子放到一边,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子固道:“欧阳大人对我说了实话。‘起先我认为你是为朋友鼓吹,这也是常情。及至读了安石的著作,才知道你确实没有夸大其词。如安石,真是古今不常有呵!’”
安石听了子固转述的话,也很感动,慨叹道:“我到底没看错人!”转而又问道:“欧阳大人还有什么指教没有?”
子固道:“他很想尽快见你一面,并要我转告你,要你尽可能开阔规模,不要刻意造句,不要因袭前人。好文章贵在精神,贵在自然。就是孟子、韩愈的文章,也不必像它。望你早早独树一帜,自成一家!”
安石点头称是:“毕竟是文章大家,知道该在什么地方着力。真得好好谢他,也得好好谢你呵!”
子固笑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个?那话也是对我说的呢!”
安石想起扬州的事情,想起逢源,便向子固作了介绍,子固也啧啧称叹。
安石的思绪,这时又转向变法了:“我看到正之的诗,谈到新法,说是‘今古无烦倡革新,谁知新政先新民?诗书孔孟惠风雨,万紫千红总是春。’及至见到逢源,他又主张效法商鞅,厉行法治。子固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你怎么看?”
子固略一思考之后,说道:“这个问题,自然要想。我是主张折中的。”
“能不能详细说说?”
“简而言之就是,法不能不变,又不能离经叛道。今古不同,风俗世事各异,执古不化,拒绝因时而变,根本行不通,只能变法从宜。三代至今,变化大得不可胜计,就是明证。但变法又不能离经叛道,离经叛道,必然导致天下大乱。商鞅失败就是一例。不只是商鞅,他前后的苏秦、孙膑、吴起、李斯,乃至各路诸侯及秦始皇等,无不如此。他们并不败在严肃法纪或有所替革,而是败在不重先王之道,随心所欲。天下失去根本,无所适从,不失败才怪!所以呢,法不必尽同,道不可不一。关键是操持适度,纵横自如。”
安石点头道:“以道为本,以法为枝;法先王之意,求变合于时宜,变后又是不变——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结论。我说的,是不是你的意思?”虽是问话,他的思想较之先前,似乎更明晰、具体了。
子固很赞同:“这一点,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安石的思想是不会长久停留在一个方向上的,他已经想起了王回。这王回字深父,也是一个倒霉蛋,与安石、子固出身大致相似。他父亲王平一生耿直,官运有限,只做了个侍御史。在金殿上说事,一时激动,得了脑溢血,从金殿上抬到家里就去世了。好的是父亲死时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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