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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轩是晌午许,金玉打起帘子伸出只手来扶她,道:“殿下,回碎华轩了。”
阿九正想着事,闻言如梦初醒,连忙规整思绪扶了金玉的手落辇。钰浅跟在两人后头进去,回首吩咐宫里的厨司准备午膳。
初夏的午后太阳大得惊人,院中的树木花草跟太阳底下照着,一例的蔫头耷脑,连带着人也恹恹的没精神。闲来无事,阿九倚在美人榻上串香珠,忽然听见珠帘响动,抬眼去看见是金玉,手里还端针线篮子。
她握着香珠从榻上坐起身,问:“你拿这个做什么?”
金玉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取出根针比在阳光下,半眯起眼穿线,口里道:“殿下不是有发冷的毛病么,奴婢给您做个香囊,里头添几道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阿九挑眉,“添什么符?”
金玉将线头从针孔里穿过去,听了这话回过头来看她,四下看一番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说出来您别害怕。奴婢过去在家乡看过跳大神的,那些撞邪的人和您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您这没准儿不是什么病……而是撞邪!”
“……”她曲起食指点了点额头,有几分无言以对的意味,张了张口又不知怎么解释,只好顺着金玉的话道:“就算真是撞邪,绑几道符就能好么?”
金玉取出顶针套在中指上,闻言一愣,望着她讷讷道:“听殿下这意思……您还想请个跳大神的来?”说完不待阿九开口便猛摇头,摆手道:“这可不行。听说宫里最忌讳这东西,殿下您才刚回宫,可不能让旁人知道!”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艳日烈烈,阿九原就疲乏,自然没什么精力同这丫头东拉西扯,只好拂手连声说好。总归是份儿心意,金玉这是为求心安,不好拒绝,索性由着她去了。金玉因埋下头专心致志地缝香囊,她坐在一旁看了会子,似乎感到惊喜:“看你平日大大咧咧的,居然有这样一双巧手。”
金玉闻言得意一笑,挺直了腰杆道:“那是自然,奴婢的娘亲是十里八村出了名儿的绣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
阿九觉得有趣,便将手里的香珠撂在一旁和金玉一道做香囊。相府中乾字号的姑娘自幼学女红,针黹自然难不倒她。金玉侧目瞧过来,咦了一声道:“殿下,奴婢做香囊是给你你,你这香囊要给谁?”
“不给谁啊,”她理所当然道,“做着玩儿嘛。”
金玉长长地哦了一声,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阿九看,引得阿九皱眉觑她:“老是看我做什么?”
“殿下,”金玉喊她一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抚着下颔思索道:“您年纪也不小了,自古帝姬出嫁都是指婚,您说万岁爷什么时候会给您指婚哪?”
阿九大皱眉头,歪着脑袋困惑地看金玉,道:“你脑子里能不能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上头还有个欣荣帝姬,要指婚也先指给欣荣啊。”
金玉闻言嗤了声儿,瘪嘴道:“欣荣帝姬?您还真别说,求亲的王公贵族多得很,全让人家给拒了……”说着一顿,故意吊人胃口:“知道为什么吗?”
阿九摇头,又听金玉一拍大腿道:“因为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她啊了一声,稍稍掩口道:“心有所属?她如意的人是谁?”
“这人您还挺熟,”金玉啧啧了两声,小声儿道,“就是咱们大凉的当朝第一美,谢丞相谢大人!奴婢还听说,就连皇后娘娘都一门心思想将公主配给相爷呢。”
欣荣喜欢谢景臣?阿九略有些惊愕,旋即的震惊过后又回过神,难怪那日她会扮作小厮混进相府,包括之前在碎华轩刻意为难金玉……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个帝姬,是拿自己当情敌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阿九捏了捏眉心,微合上眼随口道:“那谢大人怎么说?”
“这还用么?”金玉面上有一丝不屑,哼了声道:“天底下哪个男人喜欢又凶又刁蛮的女人,长得也不及殿下您漂亮,我要是谢大人,当然也喜欢您,瞎子才看得上欣荣呢!”
这话听着真让人不舒坦,说得煞有其事,就跟谢景臣真对她有什么似的!
她心下不悦,睁开瞪金玉,道:“才提醒了你别乱说话,转个背就忘了吗?”
眼见主子不高兴了,金玉只好堆起满面的笑,腆着脸凑上去,悻悻道:“好嘛好嘛,我错了不敢乱说了,虽然我真的觉得谢大人喜欢殿下,往您脸上涂涂画画就不说了,您何时见大人对哪个女孩子笑过!”
这话是什么意思?阿九不解,狐疑道:“谢大人对我笑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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