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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证实了狄克先生所言并选定了一种职业
早上醒来,我很挂念小爱米丽,挂念昨夜马莎去后她会怎么想。我觉得,由于神圣的友谊我承蒙信赖而得知那些家庭内部的憾事和难题,就算我把它们告诉给斯梯福兹也是很不对的。无论过去还是将来,直到我死,我都相信我曾真心爱过作为昔日游戏伙伴的那位美人。对于她,我怀有比对任何人都更深的情感。她不能控制而向我偶倾泄的情绪决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包括斯梯福兹在内也不行,否则就是做了件残酷的事,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我们纯洁童年的友谊,那友谊在我看来总环绕在我们头上。因此,我下决心,把这事藏在心底,这事也在我心底为她的形象增添了一种新的光辉。
我们吃早饭时,姨奶奶送来一封信。由于对信中谈及的问题,斯梯福兹大可以提供建议,我又知道和他商量是会让我满意的,我就决定把它放到归途上来讨论。眼下我们已为向朋友辞行而忙得不亦乐乎了。在惜别方面,巴吉斯先生一点也不比别人少些遗憾;我相信,如果可以使我们在雅茅斯再多停留四十八小时,他一定愿意再打开那箱子,再奉献出一个几尼。皮果提,还有她娘家所有的人,都为我们的离开由衷的伤感。欧默——约拉姆公司的所有人员都出来向我们告别;当我们提着行李上车时,有许多船员为斯梯福兹帮忙,就算我们带着一个连队的行李,也几乎用不着脚夫来帮忙了。一句话,我们的离去使得一切有关的人又惋惜又钦羡,我们走后留给许多人的是难过。
“你会在这儿呆很久吗?李提默?”当他站在那儿送车时,我问他道。
“不,先生,”他答道,“大概不会很久,先生。”
“现在还不能说定,”斯梯福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知道他得做什么,而且一定会做。”
“他当然是这样的。”我说道。
李提默用手触触帽以表答谢我的称赞,我顿时觉得我只有八岁大。他又触触帽,以示祝我们一路平安,于是,我们离开了他,他站在人行道上就像埃及金字塔那样体面而神秘。
在一段时间里,我们没说一句话。斯梯福兹亦很沉默;我则一心在想何时再访旧地,那时我和他们又各会有些什么变化。善于调节情绪的斯梯福兹总算快活了起来,话也多了。他扯扯我胳膊说道:
“说说看,大卫。你早饭时说的那信是怎么回事呀?”
“哦!”我把信从衣袋里拿出来说道,“这是我姨奶奶寄来的。”
“她说些什么呢?需要考虑吗?”
“嘿,她提醒我,斯梯福兹,”我说道,“我这次出门旅行应当处处留心,也要动脑筋想想。”
“你当然已经这么做了?”
“实际上,我不能说我已经刻意这么做了。对你说实话吧,我怕我都把这事忘了。”
“得!现在就留下心,弥补你的疏忽吧,”斯梯福兹说道,“朝右看去,你可以看到一片平地,上面有许多泥沼,向左看去,你可以看到同样的东西。向前看,你发现不了什么不同之处;向后看,依然一样。”
我笑着答道,在这一带,我看不出有什么适当的职业,或许由于这地方很死气沉沉吧。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的姨奶奶有什么说法呢?”斯梯福兹看着我手中的信说道,“她有什么意见吗?”
“啊,是的,”我说道,“她问我可否愿意做一个代诉人呢。
你觉得怎么样?”
“哦,我不知道,”斯梯福兹无所谓地答道,“我想,你干那行和干什么别的并无丝毫区别呀。”
我忍不住又笑了,我笑他把一切职业都不放在眼里;我就把我这想法告诉了他。
“代诉人是什么呀,斯梯福兹?”我问道。
“嗬,这是一种修道院的辩护士,”斯梯福兹答道,“他和博士院的一些老掉牙的衙门的关系就如律师和普通法庭和平衡法庭的关系一样,博士院就在圣保罗教堂附近一个冷清、古老、偏僻的角落里。辩护士是本该在两百多年前就自然而然消失的公吏。我告诉你那博士院是什么玩艺,你就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个偏僻的小角落,他们在那里办理所谓教会法,用国会陈朽的古怪法案玩把戏。对于这些法案,世界上有四分之三的人一无所知,而那四分之一又以为这还是十三世纪爱德华时代发掘出来的化石。在平民遗嘱诉讼和平民婚姻诉讼方面,在大船和小船之间的争议上,博士院从古以来就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