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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也冻得瑟瑟发抖,轻声问了一句:“殿下……”
话音未落,却见阮征高瘦的身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倒,便对着尸首三叩九拜,起身时,便见他面上已是泪痕交错。
阮征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转身面向众臣,沉痛哀戚溢于言表,沉声道:
“成皇叔为社稷兴亡鞠躬尽瘁,他朝便是穷我大殷朝之力也必要手刃贼人。”
阮征说完,李桐晋众人立刻跪倒,山呼:“摄政王英明,必要手刃贼人。”
太子党众人立刻跪倒应和,然后是摇摆不定的贵族名仕纷纷跪倒,最后出了几个成王旧部的死忠大臣,庭院里所有的人都跪倒齐声山呼“摄政王英明!”
洪亮的呼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霎时间成了所有心怀政治野心的朝臣之众望所归,大殷朝近十年的党争混乱,竟有了那么顷刻间的空前一致。
阮征站在庭院中央负手而立,清修的身影仿佛溶解在了白亮亮的晨曦中,神祗般的立在众人面前,竟让人心底本能的一种敬畏。
树梢上整块的碎雪飘落在他的肩头,阮征抬眼,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却仿佛是散尽了胸臆中的沉痛,终究一滴眼泪滑落眼角,只道是:
“如今天下动乱,朝廷人心惶惶,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大殷江山历经近百年风雨劫难,全仗诸位有识之士先天下之忧而忧,值此社稷危亡之际,为黎民百姓苍生计,当满朝文武同心协力,复兴我大殷江山为首要。”
“摄政王!”突然,刘延正一声怒喝阻断阮征的话,他站在人群之后,众人都是一惊,刘延正已经快步走到人群之前,指着阮征恨恨道:
“成王就是你命人害死,却还在此惺惺作态,你良心何安?!”
众人大惊,晋王爷脸色一黑,瞪着阮征,晋王的侍卫手按刀鞘慢慢聚拢过来。
阮征却是脸色平静,不置一词。
“刘延正,妄言污蔑可是杀头之罪,你可有真凭实据?”半晌,晋王爷沉不住气,沉声喝道。
刘延正噗通一声跪倒,顿时痛哭失声,只道是:“前几日老臣探听到王爷被太子囚禁在永和宫,我和几个亲信侍卫便夜闯永和宫,怎知摄政王狡猾,竟事先设下埋伏,众忠臣义士死伤惨重,索性乱军之中一人冲进永和宫,得此手谕,臣等今日原想交付手谕,求晋王爷领兵永和宫救驾,怎知摄政王狼子野心,竟然先一步……”
“无稽之谈!”阮征啪的一掌击碎了身旁的檀木雕栏,声色俱厉:“成王被淮军掳走,我派人苦查数月,没有一丝线索。你等四处煽动谣言也罢,竟然还结成乱党,京畿重地,竟擅闯永和宫?”
阮征一挥手,人群之后走出两个侍卫,将刘延正押下。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忠臣义士’犯上作乱!”
“摄政王!你篡国某逆、残害忠良!天下之大,你杀得我一人,却堵不住悠悠众口……”刘延正被侍卫扭住肩膀,却依旧破口大骂,怒骂声在宽大的庭院里回响,震得积雪簌簌落下。
晋王爷眼看刘延正就要被拖下去,终于说话了。
“此事尚有内情容查,不若先放了刘大人朝堂对质。”
阮征满面冷冽,又看了一眼地上成王的尸首,重重说了一个字:“好。”便大步朝乾清宫走去。
殿上,满朝文武神色紧绷,晋王爷面前放了一本手谕,一块黄绢。
折子上是成王授命谢逾起兵勤王的手谕,黄绢上是乱军之中成王临死之前写下的遗诏。
遗诏是以血代墨写在黄稠龙袍的半片袍角上的,当是时间紧迫,匆忙而书,字迹潦草,实难辨认笔迹真伪。
折子一翻开,却是让众朝臣心头一惊——只因那折子空空白白,一个字也没有。
刘延正当场就呆了,只道是这折子从永和宫血战出来,他便是贴身保护,断不能眨眼之间变成空白!
他们一心仰仗的成王死了,唯一的信物——手谕——变成了一张白纸,刘延正众人霎时站在朝堂上连喊冤都忘了,只不可思议的盯着那空白折子一遍遍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御林军统领拖上来南郊血战的十九个叛匪,审问了几句便痛快招认:淮军兵变之后,他们一直暗中扣押成王。
淮军投降,他们在京城里东躲西藏,正苦于没有出路,恰在此时,刘延正找到他们,只道是谢逾在南方起兵反叛,苦于师出无名,要他们把成王交给谢逾,便能换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
原本七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