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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夫人也惊喜异常,要快她一步,“此言作真?”
二人都道:“是真,我们行医问诊多年,断不会连个喜脉都看不出。夫人这是有孕了。”
婆媳二人一个说不出话,软软挨着床褥,一个看似镇定,实则掐得虎口刺痛。
萧侯慢至一步,闻言也戳在了门外。
短暂的惊讶之后,也是欢喜无边。
耆老蹙起了眉。
“夫人大病,身子极弱,我等这才不敢胡乱抓方,只因是药皆有毒性,才让夫人养了许久才好。”
原来如此,嬴夫人再也不敢计较,汗颜无状。
“如今病魔虽去了,也不可掉以轻心,还是日日要照料仔细,忌讳之物,请夫人稍加留心。”
“自然,自然。”嬴夫人颔首称是。
嬴妲犹若未闻,恬静地抚着平坦的腹部,只是心却不知飞到几万里外了,万分想与孩儿父亲分享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可眼下,他人不在她身旁。她黯然不已。
她又想到,曾经因为避子汤药之事,她和他之间闹了很大不快,嬴妲那时便在心中发誓,她若有所出,一定是与他所出。
而现在,就要实现了。
她的嘴唇因为幸福和甜蜜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耆老与婆母说话的声音仍旧絮絮不绝地响在耳畔:“胎象还是稳的,如今病魔已除,也不可日日囿于舍下,走动走动,身上晒些日光会好些。”
“至于衣食寝居之事,侯府有不少婆子颇有心得,老朽二人倒是外行了。”
“是,是。”嬴夫人如被天降喜讯砸得晕头转向,除了是,已不大能说出别字来。
第60章 情义
当初萧弋舟为了避子汤药大动肝火, 至今历历在目,嬴妲一丝也没忘, 后来奇异般地让她哄好了, 虽说少不得付出了些代价,后来他再也没刻意提起, 也绝不刁难她。
只是嬴妲心中明白, 他始终饮恨难平。
她自怜自艾过, 自伤自怨过, 婚后她问他,为他生个孩儿好不好, 他一笔带过不着痕迹,嬴妲面上强颜欢笑,也绝口不提此事。事到如今,她都有些摸不准, 萧弋舟的脾性古怪,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嬴夫人警醒了许多她当注意的细枝末节,但见她心不在焉,仿佛另有盘算,知晓是为了何人, 也不点破。
“好生养着,我亲自送二位名医出门。”
两名耆老的待遇又被生生拔高一截, 汗颜得紧, 哆嗦拂衣起身, 随着嬴夫人出门, 镶黄雀雕浮云样木门拉开,一道别扭魁梧的身影乍入眼帘,嬴夫人顿了顿,面上仍旧带着笑,复又请医士出门。
耆老走远了,嬴夫人温和地退了回来,要拉上门。
萧侯便一个闪身冲到门口,话哽于喉实难启唇,可夫人面色平静,分毫不见怒容,他知她脾性,愈是怒火积于胸口愈是不乱阵脚,不留把柄落人手中,夫妻二十余载,分房居住多,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萧侯吓得一个心惊胆战,忙不迭交代:“昨晚,我并未歇在秋葵斋,只是传话人说华淑身子不适,疼得面色发白,嘴唇乌紫,几乎昏死过去,我才——”
嬴夫人笑了,“侯爷言重,为妻并没要交代。今日风大,沅陵只宜在屋中歇憩,受不得寒气,我只得先照顾她了,侯爷自便。”
“春庭——”
门被拉上了。
萧侯紧蹙墨眉,忽然想到,儿子在外出生入死十战十捷,他在府中为二女周旋,尚且头疼,果真是大大不如。新妇有孕,萧家即将添丁这事,仅此一事,还勉强让他挂得住两分笑,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嬴妲成日困在榻上睡,睡饱了,这时候已无睡意,嬴夫人哄不好,只得让她坐起来玩翻花绳儿,嬴妲手笨学不会,嬴夫人不厌其烦地教学。
她聚精会神地学了少顷,窗外传来一阵轻细的咕咕声,嬴妲耳朵灵敏,倏地笑靥绽开,“母亲,是信鸽飞回来了么?”
嬴夫人比她稍慢一些听见,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婢女手里揣着乳白的信鸽步入内房,将鸽子放在一旁窗棂上,小白鸽便低头如捣蒜地吃着钵子里的食粮,婢女将信纸取下,跪伏于嬴夫人身前呈上。
嬴夫人接过来,“是世子传来的?”
婢女点头应是。
嬴夫人展开信纸,这种纸张轻薄柔韧,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