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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次她却忍不住仰着脖子发出痛呼来,这一声娇弱无力的哭腔,让萧弋舟停止了恶行,他闷闷地爬起来,对着嬴妲被掐出红痕咬出牙印的娇躯万分后悔,他恨不得打自己耳光。悔恨、羞耻、恶念一齐涌入心头,他头也没回地下榻套了鞋出门去了。
嬴妲倒在褥子里,疼出的泪珠儿滚入了枕芯,疼痛难受之外,更多的是纳闷和委屈,她低头看了眼胸口,那里似乎有一颗红痣。
她疑惑不解地看了许久。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令她感到真正难受的,是这种他有事藏在心底却不与她分担的不信任。
她捂着发痛的皮肤,揉了揉,慢吞吞地坐起来将衣衫拢上,去寻自己的鞋履,她穿好鞋,将摇篮里还睁着眼睛的儿子抱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
萧弋舟烦躁地一拳打在积了厚厚一层素雪的树干上,枝干摇动,落下一层银霜来,将他笼罩了一身。
树枝上悬着的一串大红圆灯笼被打落,滚了下来,哀哀地倒在积雪之间,红白对映,犹如豁了一地血。未灭的蜡烛烧起来,自雪地上将整船灯笼的红纸焚烧成满地灰烬。
周氏见了,提着灯笼纳闷地走了过来,“世子,您这是——”
这夜里世子竟未入眠,在院中同人使气!周氏若还是猜不出是谁惹他不快,也枉伺候了人几十年了,便说道:“夜里冷,世子纵然是心头不快,也赶紧到屋里去,莫要着凉。夫人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许多事她不知,怕是无心之失惹了世子着恼了,不妨奴婢去同她说?”
萧弋舟皱起了眉。
周氏心下纳罕,又道:“夫人毕竟是产后初愈,身子也弱,您看在小公子面上,也万万不要同她计较。夫妻之间哪有不生气的,哪有能一辈子和睦到老的……”
萧弋舟倦听这些,冷然道:“我没生她气。”
他侧身过来,黑眸盯着周氏,“替我照顾好她。”
周氏纳闷着,萧弋舟冷着俊脸,披了一身雪走到了偏房,拉开门去了。
周氏望着还燃着蜡烛的寝屋,一时心中惴惴。世子说不是生了夫人气,那他同谁气,大半夜溜出房门来独自一人徘徊树下,用凡胎肉掌生生劈断了郡丞府院里这根老桑树枝?
不过她还是谨记着萧弋舟的吩咐,这晚不敢懈怠,取了灯笼便入了寝房主屋。
第72章 不愉
嬴妲本以为是萧弋舟去而复返, 却见是周氏提灯而来,面容微露失望, 周氏将灯笼吹灭了, 和善地朝她走过来,替她安置小公子,“世子叫奴婢过来的,他已到偏房歇下了。”
嬴妲沉默着,她点了下头, 便慢吞吞爬回了床榻。
整宿都难入眠。
大早,嬴妲起来,破天荒地将自己收拾得极严谨工整, 挽上了妇人发髻,蔚云诧异地询问她是否出门, 嬴妲颔首,蔚云劝道:“夫人身子还未完全复原, 天寒地冻的,若是着凉了怎么是好。”
嬴妲将一支孔雀尾玺花镶金钗簪入发间,低声说道:“我是大夫,我会注意的。”
嬴妲不顾蔚云劝阻,哄好了嗷嗷待哺的平儿,将他安置在暖被窝里,托周氏照料之后, 她出门去了偏房。
推门而入时, 正对上伏案书写的萧弋舟, 他从一堆宣纸之中抬起头来,嬴妲目光定定地凝视着他,先心虚的那人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她也不动,立在门缝间的风口里,发丝随着雪地寒风拂动。
萧弋舟起身走了过来,“我去瞧瞧平儿。”
他蹙了眉,越过她出了房门。
嬴妲袖中的双手不自然地攥紧,还带着倦容的苍白小脸,宛如垂着红丝的芙蕖,眼眶不过一瞬便红了。
书桌上的宣纸被风卷起刮到脚下来,嬴妲拾起了几张,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一纸行书充满了狂放不羁和烦闷,像是信手涂鸦,全然不拘章法。即便他不说,嬴妲也从这几幅字里看出,他在恼怒,不知为了什么。
她抓着几幅字走回寝屋时,却没见着萧弋舟,问了周氏,周氏只纳闷儿:“世子爷没过来。”
嬴妲也没说话,只是脸色愈发失望,周氏见她面容苍白,让她回屋躺着歇息,嬴妲偏不肯,将周氏的臂膀托住,“周妈妈,我这里也没多少人可用,亲近的能干的更是不多,只能指着您了。”
周氏一听立时感到任重,“您说。”
嬴妲道:“我不知世子为何昨夜忽然冷待于我,我本以为今早他气该消了,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