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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过去流浪的事情,尤其是些阴暗的记忆,我难以开口说出来,就好像自己在与一个女人偷情,里面的快乐和激情的场面及细节,我不可能详详细细地对陌生的你,及我身边的朋友说:啊,我的那个女人是怎样的美丽,乳房如何的饱满和结实,手脚又是如何的细长富有弹性,而最令自己要去留恋的怕是那个深藏的洞府了……
1996年,我流浪在东莞,就是一个值得去回忆的,可写下来的故事。故事没有多少情节,缺少波折,似乎有些不动人。流浪中所奇遇的故事可借助幻想,那可以到电视剧中寻找。我走在东莞大街的流浪是自己的一个真实过去;或者说是自己的一个更符合事实的幻想的1996年。
到底是些什么呢?
奇遇?记忆?幻想?沉沦的故事?不要急于打听结果,什么事情看到了结果,那富有感觉的过程就没有了,这样的事情见多,什么意义也就没有了。好比*一样,*是结果,但最欢乐时刻还是那么一段*的过程。这样的事实,有经验的男女都知道,不用我在这里面写,否则我的文章变了色调,有少儿不宜的嫌疑。
先说两个女人的容貌。
一个是:一顶乌黑的头发总是披在肩上,笑的时候总是把头重重一摇,让黑头发轻轻地飘起飘落。没有不开心的,整天不是咿咿呀呀地唱,就是咯咯地笑。初次与她相见说谈,还觉得其言行举止幽默风趣,久之,便产生了讨厌感,因为总是那几句呶呶嘟嘟,很烦人的老调:
1,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讲,有屁就放,何必这样那样地转弯抹角,细崽,你知……
2,妈咪喲,这好大的屁又来了,还是那股河南味,这里面却还带了点辣椒味。
3,奶奶喲,困死了。
4,舒服,睡觉睡到我好孤独……
这样的老调总不离口,并且还要夹点南方的洋味,还要装一下怪脸。她走路的姿势更好看,如只臃肿蹒跚的鸭子,屁股一摆一摆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自认为和入时或时尚呢。
另一个是:瘦白的脸嵌了一双迷人的眼睛,充满了灵秀,见人聚在一起说笑时,总是上前露出那排洁白的牙齿,咯咯地笑问:“啥子?”与人说话总以老子自称,总喜欢动手动脚,是典型的四川女人。整天也是开开心心的,连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那姿势怪难看,好似澳洲的袋鼠在直立行走。这样的前俯后仰的姿势身材,却还用那紧身的牛仔裤牛仔衣来紧圆,中间捆一根很宽带的黑皮带,更见其弯曲了。极度高兴时,一边走一边跳,一边唱一边拍手,总是那么不成调的这句词:
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高高的高跟鞋……
这样重复不止,况且声音在嘶喊,生怕人家听不到似的。
这两个女人是一对好朋友,我经常见到她们在一起上班下班,也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呶呶嘟嘟的女孩,我叫她胖鸭子,只唱一句高跟鞋的女孩,我称之母袋鼠。当然后面还有女人,暂停介绍。说了故事里的人物,在描绘一下事情发生的背景,即说我流浪的东莞大街,当然是我在1996年时所记住的样子。
那时候,绝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昌盛,灯火辉煌。现在我走在东莞大街,再难以想象出十年前的那些阴暗的破旧景色,还有杂乱的记忆。
1996年,东莞的大街,天是灰白的一片。用灰白只是一个单调的颜色,说清冷的寂寞似乎更合我当时的心情。可是清冷只能形容心情,事实上街面上人迹熙熙攘攘,车流不息。大街最宽阔的地方,就是汽车站出来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天桥,人行道横跨在交叉路口的上空,四方道路上来往的人通过天桥就可去对面。随意或畅通无阻更合适些,表达的词汇还有很多。天桥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拉客的装出热情的脸,乞讨的摆了可怜的像,做假证件假发票的主动跑了过来,卖小玩意儿的坐在地上吆喝,站在那里看风景的情深深的入睡了,更多的是来去匆匆,像我这样的过路人。
天或是乌黑黑的沉暗,风暴雨从高空中落下来,正打在我要穿越的马路上面。我不想上天桥,看到主街大道上的车流缓慢下来,便趁了一点空隙横闯过去,车就从我身边飞过,雨水向两边卷起,溅了我一身,我就大声骂娘,可人家一点也听不到,或是被哗哗的雨水吞噬了。这时候,抬头往上看天桥,它就空寂了,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是我当时对东莞的一点最初影像。
环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