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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之前,是“丹月堂”名声晕隆,所行最为猖撅的时候,那段期间的“丹月堂”,其慑人之力与其深重的影响,就连一些堂堂正正的名门木派,一些眸腺江湖的雄主大豪,比起来恐怕都要逊色三分,二十年前,“丹月堂”的狙杀令不啻阎罗殿的催命符,谁要开罪了“丹月堂”,谁的处境便立刻炭发可危,哪怕是至亲好友也都惧遭牵连,不敢往来了。
物换星移,辰光总要流逝的,“丹月堂”的煞威在岁月的增长里慢慢消褪隐淡,近十年来,已经极少再听到“丹月堂”的事,极少再发现他们的行动迹痕,然而,这只能说人们的记忆容易储存新鲜可喜的现在,摒拒恐怖厌恶的过去,或者是“丹月堂”的杀手们体悟了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的道理,却决非表示“丹月堂”的本身实力有所衰落,更非他们甘于被时光消磨,像这样一个横行专断的严密组合,只要他们愿意,再起的锐势,仍将是猛不可当的!
查既白相信这一点,因为他从没听说“丹月堂”遭遇过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也没听过“丹月堂”内部发生什么巨大的变故,一个如此有效率的组织,只要不曾有过外力的压迫或内在的腐蚀,是极难分裂没落的——所以查既白丝毫不让时光的错觉冲淡自己的警惕,他一旦记起了对方额心上的“丹月堂”独门标志,形态便马上变为凝重,只是凝重得稍过了一点,以致看起来竟有些怔忡失常了。
鹿双樵对于“丹月堂”的历史,自也有着相当的了解,因此他的惊震更甚过查既白,尤其令他忧心的是,“丹月堂,为什么会和席雁的事有着牵连——而且时间是在“丹月堂”敛迹了这么一段漫长辰光后的现在?”
这时,那银衫大汉又神色安详的道:
“是的,查老大,你说得完全正确,我们正是‘丹月堂’的人,很佩服你的记忆,我们‘丹月堂’已经有相当长的日子不曾在江湖上行事了,难得查老大你却毫不费力的便想起了我们,岁月漫漫,查老大,不单消磨青春,也消磨了人的锐气……”
查既白笑得泛苦:
“可不是,然而对你们‘丹月堂’的哥们说来,经过这段时日的淬炼,却益加深沉老辣,圆润精到啦!”
银衫大汉温和的笑道:
“查老大过誉——先容我引介自己,我姓金,黄金的金,单名一个义字,是本堂银牌执事。”
指了指门前另一个银衫大汉,他接着道:
“那是我的胞弟,叫金勇,和我同属本堂银牌执事,我兄弟俩都在‘丹月堂’当差,说起来也快有二十年了。”
查既白点头道:
“这样讲,二位老兄可真还经过了贵堂的一段风光岁月呢,二十年前,正是‘丹月堂’最最威盛的时期,霸势所及,能令三山俯首,五岳低头……”
金义笑道:
“查老大高抬我们了,其实当年我们没有你说的这么强,不过,现在也不似一般人想象的这样弱,过往与如今,勉强还能混下去也就是了。”
查既白如何不知道人家乃是大框框套着小框框——画(话)中有画(话)?弦外之音,有几分警告勿予小觑之意,他于咳一声,尽量把语调放得平顺:
“我说,呕,金老兄,贤昆仲今天却是何来此等雅兴,大老远跑来这个兔子不拉屎的荒郊野地和席家人做起竟夜清谈?”
金义似乎早已猜到对方会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的道:
“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乃是奉了老当家之命,前来与席兄及席大嫂商量这桩喜事细节的……”
查既白忙道:
“这桩喜事细节,你是指,呢,谁和谁之间的喜事?”
金义笑得十分吉祥的道:
“当然是我们老堂主司徒府邪与席家之间的喜事。”
瞪大了眼,查既白愕然道:
“你没有说错吧,金老兄?贵瓢把于今年高寿啦?他,他居然要娶席家的姑娘?这种年龄上的差距,合适么?”
金义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重了:
“查老大,不知你是真的会错了意,还是有心调侃我们老当家?我们当家年登六旬,位尊名重,一向自持严厉,操守高洁,岂会做出这等与其身份不相称之事?要和席家姑娘结亲的,乃是我们少当家,我兄弟奉谕来此,便是进一步商讨迎娶的日期,安排各项待办事体……”
在一边的鹿双樵,顿时面如死灰,泥塑木雕般僵立于地,两只眼睛也全直了。
查既白暗叫不妙,却难以接受面前的事实,他提高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