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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哪里有疤,那个明明是灯光的影子…你怎么会知道他是打架打的?”
张扬“嘿”一声:“我跟他一个初中的,他可是名人…我们老师一天到晚跟我们说,虽然你们成绩不好,但幸好不是像十班那个,啧啧啧。”
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站在那男生后面,对着人家指指点点:“不是他。”“肯定是…”“啊呀,周启崇没那么高…”
我们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个男生已经转过脸来,面无表情。
我、张扬:“……”
我率先反应过来,假装刚看到一般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张扬哈哈道:“哦,你也在医院。”
周启崇略过张扬,随意地点了点头,侧头看我:“哟,好学生,大班长,”他嘲讽道:“你也会进医院。”
我搞不懂周启崇究竟是什么癖好,跟我说话时总习惯要刺上那么一两句,更何况我现在什么班务都没有当,他这样阴阳怪气的一句“大班长”,弄得张扬都一脸诧异地看我。
但我总不可能同一晚上打两架。
于是我数一二三,三秒之后平静下来,冲他点点头就扯着张扬离开。
医院一面后,周启崇离奇地回来连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并有幸得见我们宿舍四个人站在全班面前抑扬顿挫念检讨的一幕。
老孙的意思是,烧烤摊那件事情确实是对方不对,我最后处理得也很好,但是错在不该一开始动手。为了让全班都知道报警是正确的,动手是错误的,我们必须写一份一千字的情真意切的检讨,当着全班大声朗诵。
念检讨时是课间,一群学生围在门口看稀奇,12班那几个体育生在教室外面吹口哨喝彩。
念完后,老孙意犹未尽拍拍我的头:“你看看,多乖多俊的一孩子……”
我们就此跟12班的几个体育生混熟,毕竟结下兄弟情谊的方法,最好的,莫过于一起做一件坏事,再好一点,莫过于一起受罚。
周启崇回来上课,明目张胆抄我作业和试卷,有时甚至会跟我们去打两场球,他个子高,腿长手长,动作又敏捷,也开得起玩笑。这么处下来,他实际上是比较好相处的一个人。
唯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周启崇从不好好喊我名字,从一开始的“同桌”到“大班长”再到“好学生”,甚至有时候直接喊一个“桌”字就指代了我——就好像我没有正常名字一样。
事实上,过了这么些年,周启崇也从来不愿意好好喊我名字,不是“高材生”就是“大班长”,再要不就是唤我的小名“了(liǎo)了”。
他最后一次正儿八经念我名字是在两年前,是在他结婚前那天晚上。
我被折腾得已经快睡着,隐约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话:“沈江佑,你等着我。”
他后面又说了许多话,像一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我却听不大清,数次想吼他让他说大声点,结果我自己的声音也跟蚊鸣似的。我哼哼了几声后,他住了口,摸摸我的脑袋,又说了一次:“沈江佑,等着我。”
然后老子就跟孙权等着刘备还荆州似的等着他。
其实“等”这种事情是最说不清楚的,你等一年,你会觉得很暴躁;再过一年,你会给自己个期限,然后三令五申,到了时候就闭了;然后就会开始不断延长这个期限,因为总想着或许明天就等到了。
沈从文在《边城》的结尾写过一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只是我曾经邯郸学步,而感情亦不是加减乘除——一个人来过又离开,并不是全无影响。
我等了他那么久,还是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不不不知道为为为什么,第第第第二章出出出出现了网审(你够)
有点紧紧紧紧张,多多多多发几章冲喜
☆、补课勾搭
我与周启崇真正熟起来,是在高二上学期。
他来找我补课。
“补课?”我惊奇地看他一眼:“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补课?”
他在凳子上坐着摇来摇去,将我借他的圆珠笔从右手食指转到小指,再滴溜溜地转回来,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像在演奏乐器。
“高考总是要考的。”他随口说着,把目光转向窗外:“我妈希望我上一个好点儿的学校。”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妈”这个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