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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了小指粗的个蒂丝,仍旧把土遮了。先生吃过了早饭,仍旧又上坑解手,三不知把那树橛一扳,脑栽葱跌得四马攒蹄,仰在那茅坑里面,自己又挣不起来,小学生又没本事拉他,只得跑去狄家叫了两个觅汉,不顾龌龊,拉了出来。脱了一身衣裳,借了狄员外上下衣巾鞋袜,走了家去,把那粪浸透的衣裳足足在河里泡洗了三日,这臭气那里洗得他去。看那树橛,却是被人削细了那根脚。追究起来再没有别人,单单的就是狄希陈一个,告诉了狄员外。只得再三与先生赔礼,将那借穿的一栊衣裳赔了先生。
一日,有一个朋友来寻程乐宇说话,程乐宇同他出去。狄希陈见先生去了,爬在院子里一株大槐树上顽耍。忽然先生走了回来,热得通身的汗,解了衣服,叫学生掇了一把椅子,放在树下乘凉。他见先生坐在树下,又不敢走得下来,急了尿,从树上呼呼的溺了下来。先生伸了头,正在那里打盹,可可的灌了先生一口,淋得先生醒来,唤下来打了十来板子。
一日,放了晚学,走到那山溪里边洗澡,远远看见程乐宇走到,他把河底里的沙泥带头带脸涂抹得遍身都是。程乐宇乍然看见,也还吃了一惊,仔细认得是人,又细看方知就是狄希陈,问说:“你洗澡便了,却为何满身都涂抹了泥沙?”他说:“我若不涂了脸面,恐怕水里钻出龟鳖来,要认得我哩!”程乐宇适然撞见薛教授,正立在门前,告讼这事,又是可恼,又是可笑。
一日里,见先生坐在那里看书,他不好睡觉,妆了解手,摘了出恭牌,走到茅厕里面,把茅厕门里边闩了,在门底铺了自己一条夏布裙子,头垫了门枕,在那里“梦见周公”。先生觉得肚中微痛,有个解手之情,拿了茅纸走到那边推门,那门里边是闩的,只道有学生解手。走得回来,肚内渐疼得紧,又走了去,依旧不曾开门,只得又走回来。等了又一大会,茅厕门仍旧不开,查系谁个在内,人人不少,单只不见了一个狄希陈。先生之肚又愈疼难忍,觉得那把把已钻出屁眼来的一般,叫人去推那厕门,他也妆起肚疼,不肯拔了闩关,且把那肩头抗得那门樊哙也撞不进去。人说:“先生要进去出恭,你可开了门。”他说:“哄我开了门,好教先生打我!”程乐宇说:“你快开了门,我不打你。”他说:“果真不打我?先生,你发个誓,我才开门。”先生又不肯说誓,他又不肯开门,间不容发的时候,只听得先生裤内澎的一声响亮,稠稠的一脬大屎尽撒在那腰裤裆之内。极得那先生跺了跺脚,自己咒骂道:“教这样书的人比那忘八还是不如!”相于廷只得回去与他姑娘说了,拿了狄员外的一腰洗白夏裤,又叫狄周来伺候先生洗刮换上。薛如卞口号一首诗道:
孔门三千徒弟,谁如狄姓希陈?染鼻溺尿拔橛,专一侮弄西宾。
第34回 狄义士掘金还主 贪乡约婪物消灾
更新时间:2007…11…16 7:52:55 本章字数:8301
身世百年中,泛泛飘蓬。床头堆积总成空。惟有达观知止足,清白家风。
可笑嗜财翁,心有钱虫,营营征逐意忡忡。觅缝寻头钻鸭子,不放些松。
——右调《浪淘沙》
那求仙学佛的人虽说下苦修行,要紧处先在戒那“酒”、“色”、“财”、“气”。这四件之内,莫把那“财”字看做第三,切戒处还当看做第一!我见世上的人为那“酒”“色”“气”还有勉强忍得住的,一犯着个“财”字,把那“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且都丢吊一边。人生最要紧的是那性命,往往人为了这“财”便就不顾了性命,且莫说管那遗万年!千人咒骂!若是这“财”,丧了良心,涂抹了面孔,如果求得他来,便也只图目下的快活,不管那人品节概的高低,倒也罢了。谁知这件“财”字的东西,忒煞作怪,冥漠之中差了一个财神掌管,你那命限八字之中该有几千几万,你就要推却一分也推却不去;你那命里边不是你应得之物,你就要强求分厘毫忽,他也不肯叫你招来;你就勉强求了他来,他不是挑拨那病鬼来缠他,乘机逃在那医人家里,或是勾引孽神琐碎,他好投充势要之家;叫你分文不剩,空落一身狼狈。当初尉迟敬德在那隋末的时候,还做那打铁的匠人。空负了满肚的英雄,时运不来,且要受那凄凉落拓。一日五更起来,生了炉火,正要打铁,只见一个人长身阔膀,黑面虬髯,好似西洋贾胡一般,走来要尉迟敬德配一把锁匙。尉迟敬德认了他一认,问说:“我侧近边曾不见有你这人,若是外来的远人,如何得来的恁蚤?”那人说道:“我是财神,掌管天下人的财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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