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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珍哥这一夜胀得肚如鼓大,气闷得紧,真是要死不活。晁大舍急得就如活猴一般,走进走出的乱跳,急忙请萧北川进去。萧北川一边往里走着,一边说道:“好管家,你快暖下热酒等着。若不投他一投,这一头宿酒怎么受?”家人回道:“伺候下酒了。”入到房内,看了脉,说道:“不要害怕,没帐得算,这是闭住恶路了。你情管我吃不完酒就叫他好一半,方显手段。”晁大舍道:“全仗赖用心调理,自有重谢。”
回到厅上坐下,取开药箱,撮了一剂汤药,叫拿到后边用水二钟,煎八分;又取出圆眼大的丸药一丸,说用温黄酒研开,用煎药乘热送下,收拾了药箱。晁大舍封出二两开箱钱来,萧北川虚让了一声,收了。又赏了背箱子的一百文钱,随摆上酒来。萧北川道:“大官人,你自进去照管病人吃药,叫管家伺候,我自己吃酒。这是何处?我难道有作假的不成?”晁大舍道:“待我奉一杯,即当依命。”晁大舍递了头杯,也陪了一盏。萧北川将晁大舍让进去了。萧北川道:“管家,你拿个茶杯来我吃几杯罢,这小杯闷的人慌。”
晁大舍进去问道:“煎上药了不曾?”丫头回说:“煎上了。”晁大舍将丸药用银匙研化了,等煎好了汤药灌下。只见珍哥的脸紫胀的说道:“肚子胀饱,又使被子蒙了头,被底下又气息,那砍头的又怪铺腾酒气,差一点儿就鳖杀我了!如今还不曾倒过气来哩!”说话中间,那药也煎好了。晁大舍拿倒床前,将珍哥扶起,靠了枕头坐定,先将化开的丸药呷在口里,使汤药灌将下去。吃完药,下边一连撒了两个屁,那肚胀就似松了些的。又停了一会,又打了两个嗳,更觉宽松了好些,也掇的气转了。
萧北川口里呷着酒,说道:“管家,到后边问声,吃过了药不曾?吃了药,放两三个屁,打两个嗳,这胀饱就要消动许多。”家人进去问了,回话道:“果是如此。如今觉的肚内稍稍宽空了。”萧北川开了药箱,又取出一丸药,说道:“拿进去用温酒研开,用黑砂糖调黄酒送下。我还吃着酒等下落。”珍哥依方吃了,将有半顿饭时,觉得下面湿氵达氵达的,摸了一把,弄了一手扭紫的血。连忙对萧北川说了。萧北川那时也有二三分酒了,回说:“紫血稍停,还要流红血哩。您寻了个马桶伺候着。”珍哥此时腹胀更觉好了许多,下面觉得似小解光景,�扶起来,坐在净桶上面,夹尿夹血下了有四五升。扶到床上,昏沉了半晌,肚胀也全消了,又要寻思粥吃。回了萧北川话。这时晁大舍的魂灵也回来附在身上了,走到前面,向萧北川说道:“北老,你也不是太医,你通似神仙了!真是妙药!”陪了几大杯酒。
吃过饭,萧北川起辞,说道:“且睡过一夜,再看怎么光景,差人去取药罢,我也不消自己来看了。”仍叫李成名牵马送去。马上与成名戏道:“我治好了你家一个八百两银子的人,也得减半,四百两谢我才是。”李成名道:“何止八百两!那珍姨是八百两,俺大爷值不了八千两?俺珍姨死了,俺大爷还活得成哩?想起来还值的多哩!俺老爷没的不值八万两?大爷为珍姨死了,俺老爷也是活不成的。你老人家也不是活了俺家一个人,通是活了俺一家子哩!”萧北川又说:“今日收的你家礼多了,明日取药不要再封礼了,止拿一大瓶酒来我吃罢。你那酒好。”李成名道:“莫说一瓶,十瓶也有。”一边说,一边将萧北川送到家。回家复了话,将萧北川要酒的言语也说了。珍哥虽不曾走起,晁大舍也着实放心不下。未定初十日起身得成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05回 明府行贿典方州 戏子恃权驱吏部
更新时间:2007…11…16 7:52:50 本章字数:7728
儒门莫信便书香,白昼骄人仗孔方。虽是乞夫明入垄,胜如优孟暗登场。
催科勒耗苛于虎,课赎征锾狠似狼。戒石当前全不顾,爰书议后且相忘。
只要眼中家富贵,不知身殁子灾殁。曲直无分胡立案,是非倒置巧商量。
天理岂能为粟米?良心未得作衣裳。呈身景监人争笑,且托优人作壁墙。
到了初九日侵早,小珍哥头也不疼,身也不热,肚也不胀饱,下边恶路也都通行,吃饭也不口苦,那标病已都去九分了。只是纵欲的人,又兼去了许多血脉,只身上虚弱的紧。晁大舍又封了一两药金,抬了一沙坛好酒,五斗大米,差李成名押着往萧北川家去取药。萧北川见了银子大米,虽是欢喜,却道也还寻常,只是见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