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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信被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男子看着信上所写,眉头皱紧,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弦月。
不知所思。
夜深人静,烛火通明,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书桌前,安容正专注的书写着,偶尔沾墨,偶尔手托腮思考,有时候会把写好的纸张揉成团,直接丢地上。
不远处,海棠就着灯火绣针线,见安容又丢了张纸,把绣篓子放下,走过去捡起来,丢炭盆里,燃烧成灰。
再帮安容把冷的茶水换成热的。
冬梅披着衣服上来,轻声的问海棠,“姑娘还不困?”
海棠摇了摇头,打着哈欠道,“姑娘方才还叫奴婢泡了盏浓茶,全喝完了,瞧样子是要通宵。”
冬梅要走过去,海棠拉住了她,朝她摇头。
冬梅见安容对着写满字的纸轻轻的吹着,然后放到一旁,用镇纸压着,又继续。
冬梅轻抿唇瓣,今天本是她值夜,姑娘却点名了让海棠伺候她,这是防备着她呢,心里有些不快,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姑娘在写什么?”
海棠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几个字,不知道姑娘在写什么。”
但她却知道,姑娘要她伺候就是因为她不识字,姑娘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连写废的纸张也要及时烧掉,不留痕迹。
这时,安容丢掉一张纸,冬梅赶紧上前捡起来。
转身时,已经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价几何?
下面还有一堆字,涂了又改,根本看不清。
冬梅眉头微蹙,姑娘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是账册,也不是秘方,乱七八糟的。
正揣测着,海棠一把抓了过去,直接丢炭盆里了,冬梅瞪了她一眼。
海棠也知道方才的举措惹到了冬梅,忙陪笑道,“冬梅姐姐下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伺候姑娘呢。”
冬梅见自己根本看不懂纸上写的,便叮嘱了海棠几句,迈步下楼了。
半个时辰后,安容伸了个懒腰,揉着肩膀,然后把一堆纸整理好,抬眸吩咐海棠道,“去楼下把封皮拿来,还有针线。”
海棠转身离去。
安容在数自己写了多少张,足有九十多张,她能记得的问题和答案都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遗漏了没有。
等海棠拿了针线和封皮来了后,安容整理好,打算装订起来,可是一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好像没有序。
安容忙坐下写了篇序,又搁了张白纸,然后才装订好。
看着自己制作的书,还带着浓郁的墨香味,让人心情舒畅,拿了方纱巾包裹好,安容把书搁到枕头底下。
舆洗了一番,上了床就睡了,临睡前叮嘱海棠早上叫醒她。
一夜安眠。
第二天,安容被叫醒时,眼睛还是合着的,还有了些黑眼圈。
扑了些粉才勉强遮住。
吃过早饭后,安容抱着书,带着芍药出了门。
没有去给大夫人请安,直接去了松鹤院。
松鹤院门口,沈安玉几个有说有笑的从另一条路走过来,笑声悦耳,犹如莺啼。
“通州盛产折扇,爹爹去通州办差,肯定会给我们带折扇回来,”沈安姒柔软的声音笑着,“你们还记得清和郡主的折扇吗?”
沈安玉眼前一亮,“怎么会不记得,双面绣的扇面,上面绣着美人拜月图,扇柄是镂空的檀香木,里面镶嵌着米珠,据说就是通州进贡的扇子,只有四把呢,在通州也能买到,好像要百两银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安玉的眼睛暗了下去,“爹爹才不会买那么奢侈的折扇给我们。”
沈安姒正要说话,却瞧见安容过来,瞄她怀里抱着东西,笑道,“四妹妹又送什么好东西给祖母,还包的那么严实?”
沈安玉抬头看去,手攒紧了下,冷笑道,“包裹的那么严实,不就是怕被我们看见,妨碍她向祖母献殷勤卖乖,你要不怕被她骂,就去抢过来,也好让我们大家长长见识。”
沈安姒尴尬的笑了笑,“四妹妹可没以前那么好说话了,连你都敢骂,我可没胆量去抢。”
沈安芙但笑不语。
等安容走近,互相见过礼后,大家的眼神就若有似无的从她怀里的书扫过去,沈安玉实在忍不住好奇,瞥了沈安姒一眼。
沈安姒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