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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垢娇靥上有点异色:“夫人也知道他?”
胡凤楼道:“你也应该知道他,我奇怪你为什么不知道,难道说,纪刚对你们还没作交待?”
无垢道:“夫人是指……”
胡凤楼道:“我这以说吧,他不姓燕,他姓郭,他叫郭燕侠……”
无垢猛一怔,忙道:“夫人是说……”
胡凤楼道:“南海郭玉龙收了六个义子,人称‘郭家六龙,他居长。”
无垢目闪异采,忍不住一阵激动:“原来他竟是……怪不得,怪不得……贝勒爷怎么没往下交待?”
胡凤楼道:“许是因为傅侯已经到了,用不着他再往下交待什么了。”
无垢目光一凝:“侯爷!”
胡凤楼道:“纪刚得知燕侠就是郭家的郭燕侠之后,密奏进宫,皇上了一道密旨给傅侯,着他来对付这个郭家人。”
无垢脸色一变,失声道:“那么夫人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她到此打住,没往下说。胡凤楼淡然一笑,道:“我是很为难,不过我相信还能应付。无垢目光一凝道:
“郭家的那个燕侠,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胡凤楼道:“他已经知道了。”
“那他……”
“我求爱他开‘独山湖’,他说郭家不愿意再退让,这一次,不是埋骨‘独山湖’,就是宁愿让人家抬着出去。”
无垢脸色一变:“他怎么能也让夫人为难?”
胡凤楼道:“他没有错,我不能让郭家再退让了,事实上郭家也不能再退让了,否则就得永无休止的退让下去。”
无垢道:“可是,夫人,两虎争斗必有一伤,无论伤着哪—方,相信都不是夫人乐于见到的。”
胡凤楼道:“不错,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方面是我的夫婿,夫婿身后背着个朝廷,不能不效忠于皇上。一方面是我的朋友,尤其当年我欠过他家一笔不小的债,眼前若要化解,恐怕只有等奇迹出现了。”
无垢道:“这么说来,都怪纪贝勒……”
胡凤楼道:“不,不能怪他,谁都不能怪,各人的立场不同,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无垢香唇启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说话。
胡凤楼缓缓站了起来,道:“咱们的谈话该结束了,我也该走了。”
无垢跟着站起,低头道:“关于翎贝子的事,不请夫人见谅。”
胡凤楼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不了解我,我要真是那种人,也就不会来问你意思。
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你是个三清弟子出家人,你不该是,绝不该,就象我刚才说的,谁都不怪,是造化弄人。”
无垢低着头道:“是谢谢夫人。”
胡凤楼道:“要有事,你忙你的去,要是没事,你就歇着吧。”话落,她转身行了出去。
无垢施下礼去:“无垢恭送夫人。”只听胡凤楼轻柔话声传了过来:“不要多礼了。”
刚才面对面的谈话,这位博夫人表现得—直很平静、很镇定,可是现在抬起头,却发现傅夫人那无限美好的背影,透着无限的凄凉,还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尽管说这出那虽什么,望之却能令人心酸。无垢的心弦,泛起了震颤,傅夫人的心情,她能体会,或许她不是唯一能体会傅夫人心情的人,但她绝对是体会最深该,最强烈的一个。她所知道的傅夫人胡凤楼,不会被世上的任何事难倒,而唯独介乎郭、傅两家几十年来的这件事,使她深深的为难,而感到一筹莫展,不然,像傅夫人这么个绝代奇女子,不会求渚于奇迹的出现。突然之间,无垢这么想,假如她是傅夫人,处在此时此地,她应该怎么办?她感到跟傅夫人一样的为难,但是她绝对没有办法表现得跟傅夫人一样的平静、镇定。
这就关系着各人的气度、修为与历练了。或许因为傅夫人是上一代绝代奇女子。或许是因为她是这一代红粉蛾眉中称最的一个。对傅夫人,她不只有相惜之感,甚至有一份强烈的仰慕与敬佩。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傅夫人的心情,体会得最深刻最强烈的原因之一。
她把傅夫人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甚至于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傅夫人。她坐了一会儿,想了半晌,旋即站起来走了出去。
口口口
傅夫人回到了禅房,傅侯正自踱步等候,一见俩夫人进来,忙迎向前去:“怎么样?”
傅夫人淡然道:“你倒比你儿子还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