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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羡慕,可是只要向阿娘提起‘爹爹’这两个字,她便大发雷霆,那时我只是心中奇怪不敢多问,现在想来,她那么恨我生父,他一定很对不起她。”
“难道居巢国的其他妖怪也不知道沈公子的生父是谁?”红玉奇道。
沈百翎摇了摇头:“我曾听长老说起过,阿娘并不是居巢国土生土长的妖,她是有一日坠入巢湖被国中妖怪救起,后来才留下来的,那时她肚子里就已经怀着我了。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阿娘带着我离开了居巢国,不久后她就……离世了。直到临死前才告诉我,让我去找一个、一个名叫‘沈照’的人。”
红玉眼前一亮,忙道:“沈照……这人姓沈,定是沈公子的生父罢?”
沈百翎微微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能让阿娘直到死前都十分惦记的,只能是那个人的名讳了。”他又叹息一声,看了慕容紫英一眼,续道,“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我竟将阿娘嘱咐我的这些话尽数忘却,直到有一天,幻暝界之主婵幽出现在我的面前……”
仿佛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面容肖似母亲的女妖,汹涌而至的记忆,痛苦的嘶吼,错手的杀戮……沈百翎沉痛地闭上双目,过了片刻才道:“她告诉我,原来阿娘是她的姊妹,因为恋慕我生父而抛弃了一族,却不曾想自己竟也最终为那人所弃。我也是直到那时方知,原来自己竟是妖族与人族生下的孽子……不容于任何一方……”
“……百翎。”
一股轻柔的力道缓缓落在肩上,沈百翎睁开眼,迎向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往日如同寒潭的冷目,此时却漾起了暖波,慕容紫英虽不善言谈,只轻轻握住他的肩膀这一举动便足以代替千言万语。沈百翎向他微微一笑,笼罩周身的那层自哀自伤渐渐褪去。
他转头面向红玉,又续了下去:“后来我在人界四处奔走十数年,却始终无暇完成阿娘的遗命,直到有一次在陈州遇到了一位自称琴姬的女子,从她口中偶然得知了一些线索。”
“……琴姬?”慕容紫英眉心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沈百翎点头笑道:“说起来这条线索与天墉城也有些关系。那位琴姬曾说天墉城有位长老与我面容极其相似,只是道号为何我如今已记不大清,总归里面是有个‘照’字……我本想待诸事了却再依照她所言去探访一番,谁知……兜兜转转四百年过去,如今虽然到了天墉城,可那位长老也不知仙去多久,埋骨何方,阿娘的遗命终究是没能完成……”
他兀自唏嘘感叹,却不曾留意一旁慕容紫英从听到“天墉城有位长老与我面容相似”那句起就已满面若有所思。红玉倒是在旁看得清清楚楚,她妙目流动,一会儿看看沈百翎,一会儿看看慕容紫英,似乎也领会了什么般,慢慢展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夜间,天墉城山腹内仍是一片宁静。巨大的符石如同一轮耀日在空中不止息地运转,明亮的光辉照在高高的青铜台上。端坐在台中央的玉照真人仍是一副不知是睡是醒的入定模样,只是眉头紧蹙,全没了白日里面对涵素真人时的威严冷酷。
忽然紫光大盛,晃动的光影映照在眼帘,玉照真人立即睁开双目,只见面前一尺之处凭空现出一团蓬勃紫光,光中雷灵之气雄浑旺盛,与白日所见那位执剑长老的气息明显同出一源。
玉照真人轻哼一声,缓缓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将那团光抓在手里,紫光猛然爆发出几道滋滋作响的电蛇,却在还未接触到那只手时便已化作股股青烟。光雾中玉照真人翻转手掌露出掌心物事,原来只是一柄白玉雕琢而成的小剑,不过手掌长短,通体晶莹剔透,尽显别致小巧。
“哼,没有法门出入山腹,便假借灵器么?”玉照真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将那柄小剑随手抛在了面前的青铜地板上。
玉剑上紫光一阵波荡,渐渐汇成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面容俊朗,银发玉冠,正是慕容紫英。虽只是幻影,却也连接着慕容紫英的心神,他整了整衣袖,缓缓向面前的老者行了一礼:“守心长老。”
玉照真人冷冷瞪了他一眼,过了半晌才有鲠在喉般地问道:“你又来作甚?莫非又是旧事重提?”
慕容紫英直起身来,淡淡道:“不错。”
玉照真人顿时沉下脸,不假思索地拒绝道:“回去罢。我说过的话绝不会更改。”
慕容紫英抿唇不语,过了片刻才突然道:“紫胤自见过真人后大感钦佩,想真人亦是修成仙身,却甘愿为了天墉城牺牲至此,岂能默默无闻。回去后我便前往经库翻阅旧卷,果真在一卷天墉城记事中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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