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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苦笑一声,白银向来对他爱搭不理,但他偏偏觉得这冷淡的性子也是极其可爱的,但劫后重逢,如此冷清的气氛又让他有些无奈,又道:“风白两家都用枪,不如找个日子切磋切磋。”
白银尚未答话,就听一个邪肆的音调飘了进来,“原来风家主的感谢便是比武切磋吗?倒是十分新奇。”
两人皆抬头看向房门,一只素白的手推开了门。
情敌
来人说的话语阴阳怪气,但人却是器宇轩昂,龙章凤姿。这人身着暗红振袖,头戴金冠,面嵌半玦白玉妖纹面具,自成一派风流。他倚在门前,手里托着一个瓷盘,盛着茶具点心,举重若轻。
“白玉妖纹,可是魔教教主?”风扬虽不喜纷争,只痴迷武艺,但好歹是一家之主,对江湖上的各种消息亦是明晓。”
白无痕也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得了父亲垂青的男人。作为颜控的白银看上的角色,风扬的气质和样貌皆是不差的。在白无痕的记忆里,风扬是个英俊的男人。但此时此刻,他则将风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就像是要透过他的肌肤,他的血肉,直接看穿骨头一般。
风扬的五官轮廓深刻,剑眉星目,挺鼻厚唇。不同于阿豹的美,千秋的雅,白振羽的俊,用一个字来形容,便是‘英’,用一个词来形容,莫过于‘英气勃勃’了。虽然重伤未愈,面色不佳,但还是一派英雄气概。
白无痕轻笑着,走到风扬面前,抬首低声道:“呵呵,风家家主的消息真是灵通,那就该知道这次的事情本座是出的力吧?”话音刚落,身体已经与风扬擦肩而过。
风扬皱着眉转过身,若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人对自己不满,那他就是傻子了。
白无痕将瓷盘放在桌案上,白银愣愣地看着白无痕,手里的墨毫不经意地滴下一滴墨汁,落在雪白的案卷上,绽开一朵墨色的小花。
白无痕倾身向前取了白银面前的案卷,在眼前轻轻一吹,墨迹已然干涸,才将它收入怀里,道:“过会儿我帮你誊写一遍。”随即微微一笑,换了口气嗔道:“这么不小心,可是疲倦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风扬看着这一幕亲近的画面,胸中堵得厉害。白银的洁癖很重,向来不喜他人触碰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他的书卷;白银的个性要强,最讨厌别人替他作决定,但眼前这人自顾自地收拾桌上的公务,换上茶点,白银却无动于衷地默许了。他平日常因对白银的这些认知引以为傲,他自以为了解白银,以为自己是白银最亲近的人。
但今日,此时,此刻,他宁愿不要那样了解白银的习惯,那样才能不心痛,不嫉妒,但他又怎么甘心一直做个局外人?
风扬黑着脸插言问道:“不知魔教教主为何在此?”
白无痕转过头,眼睛略微睁大,就仿佛再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歪着头微微一笑,无限天真地答道:“阿白在这里住呀,是‘阿银哥哥’叫我来的。”
白银身体微弱地抖了一抖,白无痕的手按压在白银的肩头,笑得阳光灿烂,此时,白银的身体已经全然僵硬了。
风扬惊讶地看向白银,面上似悲似苦,嘴唇蠕动着,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银目光游移,低着头发呆。
风水轮流转,几日前,白无痕在此地被白银训得惴惴不安;此时,却换了白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自白无痕进了门,白银的脑子就像是被大坝堵塞起来的江流,内里波涛汹涌,欲行之于外,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装成木头人了。
风扬身体颤动着,就像秋天的落叶,飘零、衰败、凄凉。他飞快地转身,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但离开的脚步却一步一步走得沉重而缓慢,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白银抬起头,看着那个背影,张了张嘴。身旁之人的声音却比他早一步穿透了清冷的空气,传到了对面之人的耳里,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裂帛般的撕扯声,摩擦得心里发痛。
“一月之期,会武终局;天下第一,花落谁家。”
“……约……战?”不过是短短的片刻时间,风扬的声音已经沙哑地像是陈旧的老风车,他闷声笑了两声,朗声回道:“一月之约,不敢或忘;黄金台上,静候君至。”
说完,他的脚步猛然轻快起来,几个起落,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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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消失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