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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一听碎石滚动之声,放在过所上的目光快速挑起,看到小巷内黑衣人的手势后,用眼神示意身周的人,那人即刻上前说着我帮您看看,将过所取了过去,览了一眼,颔点头挥手道:“确实无误,可放行!”“放行!”晴波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快马加鞭地出城了。在她身后,两名黑衣男子亦跟着现出,朝守卫点头示意后,跟着运起轻功而去。约莫一炷香后,晴波在一荒野树林下了马车,眼珠子左右两边一溜,确信无人后,便吩咐马夫将车赶到无人的地方侯着,她则钻入了树丛之中。两名黑衣男子亦一同潜入树丛。未走几步,丛丛蓊郁之树间,退开了一条宽敞的路,沿着曲径而走,在将近尽头时,便可见一间极其简陋的草屋。两名黑衣男子对视一眼,立时拔高了身形,借由树木遮掩,窜到了草屋之后,隐藏起来。晴波谨慎地左顾右看,小心地走向草屋,将声音提到了嗓门眼,紧张地唤了声:“妹妹。”哐啷,里头之人似有些激动,茶盏打翻声应声而响,紧接着,便见一人霍地开了门,冲了出来。此人正是晴波的妹妹,梦容。一见亲姊,梦容的眼泪扑簌地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含怯,怪罪姐姐将她丢在这阴森恐怖之地,晴波看到梦容后,紧张的表情也随之松下,拥着梦容的后背拍了又拍,拎着丝绢细心地给她擦拭泪珠。两人携着手,进了草屋,又是一阵低声小女子家的私密倾谈,听得杵在树上的两名男子无聊得打盹瞌睡。这时,似乎话将道尽,屋内传出了晴波起身之声,她道了一声暂别,梦容慌张相留,要她带自己回芳城内。晴波拍着她的手低低安慰道:“你暂时还不可回去。那人来历不凡,加之有晏王插手,若是查清了来由,指不准得掉脑袋的。我焉能眼睁睁看你出事。”“那你今日为何而来,我原以为……”梦容声音里又带起了哭腔,哽咽了半晌方能续道,“我原以为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唉,事情水落石出前,我接你回去是害了你啊!”晴波遗憾地叹道,“你当我不想接么。今日晏王还找上了门来,我以为他已寻到了你的下落,急得我立时赶过来看,幸而你无恙,不然我真不知该怎办了。”“姐姐!”梦容一惊,“晏王找上你呢?他……他可有做什么。嗨,都怪我,为着那点钱贪了便宜,若是他害着你,我我我……”“放心放心,无恙的,”晴波安抚道,“不过是来闹个酒疯,被我糊弄回去了。”她顿了顿,失笑摇头道,“今夜之事应是我胡思乱想了,无需惊慌,接下来的事,便让我替你处理好了。委屈你暂且留在此处,若是去向别的城市,我生怕会被晏王查到你的下落。但你不必担忧,过得几日我将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便带着你远走高飞,届时还怕什么晏王阎王找上门么。”“也好。”晴波这话,便如一粒定心丸,让梦容定下心来。接着,两姊妹又絮叨了一些体己话,晴波便起身告辞了。两人洒泪告别,晴波对着梦容一笑,缓缓地行入树丛之中,稍后便不见了踪影。没了晴波作伴,风声呼啸间都似多了几分鬼魅之音,吓得梦容立时抱紧胳膊,回了房。不想,梦容一进房,便见两名黑衣男子站在房内,两对明目如若夜狼,散着凶狠之光。“啊……”短促的尖叫霎时被一粒弹到穴道的石子止住,梦容胆战心惊,睁着大眼,咯咯地打着牙颤。其中一名黑衣男子闲适地坐下,另一人霍地拔出了一把匕首,斜照的月光一映,匕首上的光寒涔逼人,光暗分明,随着那人手的左右摆动射入梦容眼眶。“梦容,你是要自个儿招呢,或是,要本王逼你呢。”屋内两名男子正是晏苍陵同乐梓由。原来两人今日去春杏楼同品芳阁俱是计划好的,一面是为了得到卖身契同梦魇,一面是为了对付晴波,刺激她去寻梦容,好让他们跟踪她寻到梦容下落。至于春杏楼借马车、给马槽下药以及守卫看不清过所之事,亦是他们为了降低晴波的警惕同拖延时刻而做的。他们离开品芳阁后,未免春杏楼赶马的小二起疑,着实回了一趟王府,之后他们换上夜行衣,并从许颂铭口中得知今早有形似梦容之人,出了北门。他们急忙往北城追赶,追上后,方让守卫给晴波放行。晏苍陵冷笑着上前,将匕首轻轻地在梦容的脸上左刮右划,银白的亮光投影着他诡异的笑容,在这阴森的月夜让人生出恐怖的惧意:“你说本王这一刀下去,会如何呢?”梦容打了数个寒噤,杏眼瞪如铜铃,看着那把砭人肌骨般森冷的匕首。做她们那一行的,最在意的不过是一张脸,若这脸花了,以后她还如何生存下去。她吓得喉头都在咯咯响,双唇不断地开阖,看这唇形,似在说些讨饶的话。晏苍陵同乐梓由使了个眼色,乐梓由会意,行到房门前把风,晏苍陵则将匕首往梦容的脸上压了一压,胁迫道:“你若不大声尖叫,本王便放过你,不然,小心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