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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路昔然温文尔雅,谢芳尘荤腥不忌,气氛倒也融洽,柳瑛也从中获得了不少信息。其实关于路家的事情之前便听蓝烟提起过,不曾想到的是这路昔然竟是已故路皇夫嫡亲的外甥女,偏巧还是个庶出的。
普通人家嫡庶尚有区别,作为南沂世家之首的路家自是不会例外,然而规矩是一回事,时运又是另外一回事。熙安女皇过世,路皇夫与年太卿冰释前嫌,安平即位,平萶太女被册立,及至五岁上书房,年太卿挑选了谢芳尘作伴读,路皇夫为表心意也便在路家挑选适龄孩童入宫,最后符合条件的唯有路昔然一人。
本是庶出,无权又无势,突地天降馅饼,转眼变成太女伴读,十多年朝夕相处,又早早归入东宫,可谓前途无量,瞬间前路被断,若真是计较起来,倒比谢芳尘还要凄惨几分。不过,她这般云淡风轻的人物,远离政治是非圈,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柳瑛叹了口气,十分文艺的感叹道:“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意便是如此吧。”
谢芳尘抿了口茶,别有深意的说道:“是福不是,怕是要全仰仗小瑛瑛了。”
“呃?此话怎讲?”柳瑛满脸疑惑,内心却是一片明朗,其实那日谢芳尘将千辛万苦方才求到的春宫图塞进自己手里时,她便知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才想着早早的还回去,不想仍是没有避过。
两人对视几眼,最终谢芳尘扇子往手心一拍,详细的解释道:“平萶过世后,我与昔然便绝了仕途的念想,想着找些脾性相投又不辱没家族门风的事情做做,思来想去十数天,最终决定联合开办一家书院。”顿了顿,又为难道:“只是,银两尚且短缺。”
柳瑛沉吟了一会,这才回道:“据我所知,苏家顺丰钱庄有开办借贷,凭借谢路两家的家世跟声誉,想来是不成问题。”
路昔然摇了摇头,轻叹道:“柳小姐所说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顺丰借贷最高也只有五万两,仍是相差甚远。”
钱庄信誉借贷,的确是柳瑛出的主意,当时各地分号掌柜齐聚苏家议事,柳瑛闲来无事也跟着进去旁听,见众掌柜愁眉苦脸的抱怨同行太多竞争过于激烈,便插嘴了句:“为何只接受存入而不开放贷出?”无心之言,敏感细心的苏昕络暗自记下,将自己关进书房三天,最后琢磨出用田产房契抵押借贷的方案,这个月首先在京城总号试行。
既是首开先例,其他钱庄自然无此业务,每家最高借贷不可超过五万,对于诺大书院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柳瑛沉默着不啃声,谢芳尘见状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方才也提过昔然的身份,她自是拿不出银两来,而我东挪西借也只凑齐一半。”
“一半是多少?”柳瑛问道。
谢芳尘答道:“一百万两。”
嘶,柳瑛倒抽了口凉气,强作镇定的看向谢芳尘,眨眼道:“贤妹想拉我入伙?”
“对。我出一百万两,你出一百万两,之后事项便交由昔然搭理,年底收成按三人份均分。”谢芳尘点头,随即拍拍柳瑛肩膀,劝道:“我们是知己,又是近亲,自然不会坑害你。昔然心思沉稳,而我也略有些虚名,两家又是显赫世家,书院开办起来,不愁招不到人,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路昔然眼神鹅毛般轻飘飘在柳瑛脸上一扫,便转到谢芳尘脸上,笑道:“整日说我心思沉稳,依我瞧,柳小姐才是真的处事不惊心思慎密。眼下已是酒足饭饱,不如便去京郊香山走上一趟,一来利于消食,二来也好让柳小姐瞧瞧书院选址。”
“也好。”谢芳尘赞同的点头,不待柳瑛拒绝,便起身率先走出门去,路昔然随后跟上,柳瑛也只得起身,可怜她方才被银两数目吓到,只顾喝茶压惊,根本就没吃饱……
谢芳尘跟路昔然皆是乘轿而来,为图速度便都挤上柳瑛马车,飞驰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才抵达香山脚下。
山算不得多高,表面长满郁郁葱葱的枫树,深秋来临,满山火红便是另外种风景,谢芳尘指着山脚下那处长满青草的平地,颇为自豪的说道:“诺,就是那里。这块地原本是御赐给定国将军建造府邸所用,孰料她竟私通外敌意图谋反,事情败露满门抄斩后,这地便由户部收回,前几日昔然进宫同四殿下略微一提,今日便拿到了地契。”
一眼望不到边,建完教学楼跟宿舍,再挖个人工湖,弄个诺大操场恐怕都绰绰有余,前世人们为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买得百十平方的一间房子,几乎忙碌上大半辈子,而现在只须略微一提,便毫不费力的弄到手,果真是人比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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