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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没动,我倒是急了,颇有点皇帝不急急太监。我剩了一堆吃食没来得及下锅,结了帐拖起白椴就走。凫大的学生出了事一般都往附院送,我拉着白椴往附院的方向一阵小跑,快到医院门口时白椴突然从后面拽住我:“还是别去了。”
我回过头去骂他:“你别这么没良心啊,没准儿人家就是你给害死的呢。”
白椴挺木然地看着我,说不上是什么神情:“我不能去,真的。”
我们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一个男生从医院里跑出来,见了白椴就喊:“白椴?我正说去找你呢。”
“段小龙呢?”白椴问。
“救活了。”那男生答道,不知为何很有敌意地看我一眼,把一封信递到白椴手上,“小龙割腕前留给你的,缺德吧你。”
“谢谢。”白椴神情疲惫地接过信,“没事儿你替我看着他,我就不去了。”
“废话,他都那样了,我还能让他再见你啊?”
白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行,那我走了。别说我来过。”
“嗯。”那人应了一声,叹了口气,“你也是……别这样了,对大家都不好。”
“我知道。”白椴挥挥手,“你回吧,小龙今后还得麻烦你。”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之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不敢直接问白椴,只得跟着他往回走,白椴一言不发地一直走到了琵琶河边上。我跟着他蹲在河堤上,见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还以为他要抽烟,但他却把手上的信给点着了。
“你干嘛呢?”我不解地问他。
“你以为我在干嘛?”他看我。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又问。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白椴终于不耐烦地转向我。
“行行,你自己待着去,懒得管你。”我站起来要走。
白椴没说话,双眼定定地看着河水。
我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又折回来:“白椴我告诉你,今儿这饭钱是我给的,你可还差着我一顿呢啊。”
“嗯。”他应了一声,眼睛依然盯着河水。
“那我走了。”我嘴上说着,双脚却挪不开,“我真走了啊。”
我试探性地走了几步,白椴突然转过头来看我。
“怎么?”我问他。
“割腕那小孩儿是我以前的相好。”白椴平静地说,“我是同性恋。”
那天晚上我做梦,老是梦见白椴,大大小小神态各异的白椴围着我,最后都有一句话:“我是同性恋。”
我一次次惊醒,吓得不轻。
后来我躺在床上开始想:白椴是同性恋,那我是什么?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白椴是可以去爱的;不是爱一只猫一只狗,也不是爱我妈我外公我外婆,而是把他作为一个对等的人去爱。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我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想起我对白椴的牵肠挂肚,想起我一看见他就美得找不着北。我把从小到大的白椴一一排列在我脑海中,发现他的每一个表情都那么栩栩如生。我有些懵了,那天晚上我终于发现一个事实:原来我是喜欢白椴的,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就喜欢上,到现在已经再也拔不掉了。
得到这个答案后,我心满意足地睡去了。至于以后的事,考虑太多并不是我的风格。
那天之后的地球照样自转,太阳照样升起。白椴还是那个白椴,上课时斯斯文文,下课没事抽抽烟喝喝酒,快意一下人生。而对于白椴那天晚上那个堪称惊世骇俗的同性恋宣言,我们之间很有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过。面对这样禁忌的感情我选择了沉默;我想白椴假装失忆,我假装风声太大我听不清,就这么含混着抹过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在整个大一都没有钟垣的课,这一点让我很满意。大一时我跟钟垣见面的很少,基本上只有我去附院找白椴的时候才偶尔见着他两次。那一年白椴念到大五,本来是跟同学一起各奔前程的一年,但他居然真的留校了,在钟垣身边当了个小助教,还时不时在我们解剖实验课上露个脸发个手术刀止血钳什么的。钟垣在附院遇见我跟白椴在一起几次后,就想方设法地通过白椴做文章,时不时地让白椴给我捎点东西。刚入冬那阵钟垣让白椴给我扛了一床羽绒被,我起初以为是白椴给我买的,颠儿颠儿地拿回寝室去铺上。白椴看了不忍心,跟我说了实话,说钟垣这么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至少说声谢谢吧?我说白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当时白椴脸上的表情挺寂寞。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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