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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贩听着,想骂什么,潘子立即又道:“顶嘴,会死的。”
这话竟然就从鱼贩的喉咙里咽了下去,当真就不敢走,也不敢说话了。看着小花拿了一堆账本回到桌子边,他显然极其愤怒,但是一点也没有办法。
另一边中年妇女和身边两人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也递上了账本,显得十分无奈。
潘子还是看也不看,转头走了回去,点上烟,有点摇摇晃晃,重新坐了回去。
我看着潘子,潘子没有看我,只是低头。我忽然对他肃然起敬。
潘子已经豁出去了,不是从刚才豁出去,从跟了三叔开始,他就已经豁出去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定有无数的人,不相信那句“别顶嘴,会死的”,然后潘子一定以行动告诉了他们,不相信是错的。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了多少次,但是,从刚才潘子说了这句话之后,鱼贩没有半点的不信来看,我们很能知道一些东西。
潘子是一条恶犬,一条只有三爷才能拴住的恶犬,三爷并不可怕,但是三爷手下有个疯子,他不要命,不怕死,只听三爷的话。所以,不要得罪三爷。
相信无数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见潘子的时候,他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私人和三叔的交往中,就是一个听话的伙计,还很好玩,和胖子互相看不惯,我完全没有想到,在三叔平日的日子里,他是这个样子的,我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对于三叔那么重要。
但是,哪张脸才是他真正的性情,是那个平日和胖子扯皮的潘子,还是现在这个修罗一样的混混?
我希望是前者,即使像他说的,我戴上了这张面具之后,就会看到无数我之前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的东西,我还是希望之前确认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思忖着我叹了一口气,不管下面的各种混乱,立即开始去看这些账本,同时活动手腕,准备开始表演三叔的绝技。
之前的紧张,此时忽然变成了一种无奈。
所有账本都是用暗语写的,类似于那条让我卷入一切的“鸡眼黄沙”,各种暗语层出不穷,看着稍不留意,会以为是写砸掉的武侠小说或者修脚秘籍。我能够看懂这些暗语,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叔底下一个小盘口的小老板,整套体系我都学过。
不过看着账本上各种巨大的数额吞吐,我就不禁汗颜,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以我那小铺子的营业额,如果我不是三叔的侄子,我肯定已经从盘口的名单上踢掉了。
账本我完全能看懂,其中的问题我却看不出来。既然敢交账本上来,账目显然是做平的,三叔能从很多小细节中看出猫腻,我显然没这个本事,只能从一些小地方来揣测。比如说,整本账本的墨迹全都很新,那肯定是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比如说里面的纸很旧,但封面很新,那肯定是旧账本换了皮的。
这些事情其实我都做过,但我是小老板,三叔收账的伙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今天的这些问题,肯定下面的盘口听到三叔出事的风声之后,都自己捞了不少,如今临时做的假账。
昨天一定是个不眠夜,呵呵。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快感。
我翻账本的时候,还在账本堆里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本电话本,在所有账本的最下面,是那个鱼贩交上来的(或者说是潘子抢上来的)账本。
我开始以为这是一本电话簿样式的账本,但是我打开之后,发现这真的就是一本电话簿,里面全是各种号码,完全没有账目。
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刚才的想法是错的。
潘子不知道鱼贩带了账本,这是一个局。
也就是说,潘子只是看到他口袋里有本子,用最快的手段抢过来给小花,小花立即谎称这是账本,其他人一看,鱼贩嘴巴这么硬却还是带了账本,说明他同样忌讳三叔,妈的和之前他说的不一样啊?立即觉得造反不靠谱,就墙头草倒向我们,等鱼贩反应过来,所有的账本都已经交了,鱼贩的计策自然失
败了。
之前我虽然用陈皮阿四占了先机,但是看真本事还是得看怎么处理这些账本把钱收上来。这是最实际的,既往不咎不是三叔的性格,别人会怀疑的。
也不知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挑出了几本一定有问题的,就准备开演。但是第一步,不是飞账本,而是要表达剧烈的不满。
在导演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