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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煦的目光一路追隨著他,從教室到走廊,再到自己的眼前。
或許真的是黃道吉時起了作用,也或許是湯煦之前在心裡預演過很多遍了,一些都進行的順理成章,格外自然。
陸柏清在湯煦的面前站定了,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
湯煦拿出準備好的《x年高考y年模擬》,很純真地笑了下:「你這會兒有時間嗎?我有幾道題目不會,想要問一下你。」
或許是因為湯煦討厭學習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也或許前兩次的意外,陸柏清並沒有直接接過湯煦遞來的東西,而是略有些奇怪地打量著他:「怎麼突然要問問題?」
湯煦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說:「你別嫌棄我嘛,我知道自己之前沒好好學,這次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你信我一回。」
雖說是張揚跋扈的小少爺,但其實湯煦長得很乖,他的眼皮很薄,皮膚又很白,睫毛微微翹著,像是又乖又聽話的小朋友。
或許是本身帶著點兒討好的緣故,湯煦的臉頰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嘴唇不自覺地抿著,露出頰側那顆漂亮的小虎牙。
陸柏清的眼瞼微掀,盯著他看了兩秒,又很快收回了眼,說:「哪題不會,拿來我看看。」
湯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提前折好了角的資料書翻開,給陸柏清指了指,說:「喏,就是這些。」
到底是尖子生,陸柏清的思路很清楚,反應也很快,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題目,馬上就有了思路。
「有筆嗎?」他偏頭看了眼湯煦,說,「給我個筆,我邊寫邊給你講。」
湯煦同樣早有準備,把手裡的筆遞給他,說:「你就寫在我的書上吧,我回去還可以再看看。」
陸柏清沒有拒絕,借著湯煦的筆,在他的書上演算起來,一邊寫,一邊把步驟講給湯煦聽。
之前給湯煦輔導作業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給湯煦講題的,但或許是心境不同了,現在的湯煦有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體驗。
陸柏清的聲音很好聽,他的聲音是清亮的,並不沙啞,帶著這個年紀的高中生特有的乾淨與少年感。
他的手指很長,但卻並不細膩,關節處有一層厚厚的繭,還有很多細小的傷疤,大概是在各種地方打工而留下的,不醜,反而有種很獨特的風霜感。
已經是深秋了,晚風中帶著陣陣寒意,灌進衣服里,把兩人的衣角掀起,也把少年人的思緒吹亂。
走廊里的燈太暗了,為了看清楚題,倆人不得不靠得很近,近到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近到湯煦的心跳都快了兩拍。
甚至在某個瞬間,湯煦突然有點兒後悔,他想,如果陸柏清繼續給自己輔導作業,好像也還不錯。
但只是一瞬間,湯煦就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他是真的聽不懂啊!
明明陸柏清的每個字他都聽懂了,連起來,他卻一個字都不明白了。
他是真的沒法理解,為什麼他的眼睛一閉一睜,陸柏清就講完了一整道題?
他設想的明明很美好,倆人一起唇槍舌劍,然後相視一笑,成為靈魂契合的摯友。
然後現實卻是那麼地殘酷,這哪裡是唇槍舌劍,明明是單方面的碾壓。
一股巨大的挫敗感瀰漫在湯煦的心頭,讓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起自己來。
湯煦知道自己的基礎不好,但他堅信,之前不懂,是因為自己沒有好好學,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腦子——畢竟他小學可是考過雙百分的!
但這一次,他明明認真去聽了,他很努力地想要聽懂,很努力地想要表現自己,為什麼還是像在聽天書一樣,每個字都像是在受刑呢?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委屈,陸柏清的語氣放輕了一點兒,問他:「沒聽懂嗎?」
湯煦的心情有些低落,悶聲悶氣地應了聲:「嗯。」
「我換種方法來給你講吧。」陸柏清沉吟片刻,反過來安慰湯煦道,「沒關係,這道題有點兒難,不用著急。」
湯煦已經有點兒不自信了,猶豫著說:「我不行……」
「小少爺,人不能亂說自己不行,」陸柏清語氣很淡定,氣定神閒道,「怕什麼,我給你講。」
這樣的人是很有魅力的,他足夠自信,於是讓湯煦也跟著自信起來。
不就是幾道破題嗎,湯煦想,堂堂湯小少爺還能怕它們不成?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湯煦的眼神凌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