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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熱搜跳出來第一條,竟然是一輛蘭博在積水潭橋附近突然失控,先是以極快的速度撞向護欄,後又迅速被彈到南側的橋體上,車輛當場起火,燒得不辨面目,散落的車身零件鋪滿了整條路,火勢大到甚至出動了消防隊。
就在她瞧著這車十分眼熟,總感覺像是在哪兒見過時,沈筵接了個電話,一向不慌不忙的他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翊然他死了?」
蘇闌總算想起來了,這就是林翊然的車。
沈筵收了手機就要扶她回去。
蘇闌問出什麼事了,他只說林翊然出了車禍當場身亡,關於他醉駕,車上還帶著個剝得精光的嫩模,沒有跟她提一個字。
但她仍舊通過一些閒言碎語,拼湊出了個大概來,要知道在他們這裡,像這種消息總是傳的最快的。
沈筵將她送回家,「我去醫院看看,林家人現在,情緒不是很好。」
眼珠子似的兒子就這麼沒了,還是以這麼不體面的方式,林鄄夫妻倆情緒能好才怪呢。
最可怕的還是輿論影響。
這整件事情上貼著的標籤,超跑豪車、曼妙裸女,以及不見首尾的公子哥兒。
組合到一起,足夠掀起下頭對高門深院裡這群貴公子奢靡作派的遐想和猜測。
就像七月里暴雨頻仍的黃河,泛濫決堤的洪水一樣,一旦撕開了一點口子,再費多少物力也難攔得住了。
但蘇闌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她不過洗個澡的功夫,網上那些消息就被清空了,再怎麼搜索也查不到,就好像這件事不曾發生過。
可是這就真的能當沒發生過嗎?
那一個橫死街頭的嫩模家屬怎麼安撫?這筆帳從哪兒出?林翊然的公司又有多少補不上的虛空?
光這些就有的查頭了。
沈筵深夜才回家來,蘇闌察覺到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轉個身鑽進他懷裡。
「怎麼還沒睡?」他摟著她問。
「你總不回來我擔心,」蘇闌輕聲說,「你那林叔叔還好吧?」
黃土隴頭送白骨的事兒,哪能好得了啊?何況又只這一個兒子。
沈筵剛到醫院的時候,方意如已經哭昏過去,林鄄在勉強主持大局。
等到他夫人醒過來,又揪著他打罵不休,口裡直道:「我早就說要把那個賤人給送走,你個老不羞的偏不依,如今兒子為她送了命你滿意了!他這近一年裡活得半人不鬼,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還我兒子來!」
林鄄掰開她的手,環顧四周道,「你注意點兒影響。」
「我兒子都沒了,還要什麼影響!」
方意如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醫院走廊。
林鄄被她纏得喘不上來氣,沈筵冷眼看著,曾經步履都風發的林叔叔,一下子就老了。
蘇闌聽完就在心裡冷笑,「那還真是鬧得沸反盈天,你也該好好勸一勸才是。」
沈筵低頭瞧她,「闌闌最近,好像長大了不少,懂事多了,倒像生在這裡的。」
「我既然嫁給了你,也不好叫你處處難做人吧,總得依著你行事。」蘇闌一靠著他瞌睡就上來了,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不然還怎麼過日子?光身邊這些你瞧不慣我、我又看不上你的事兒,就夠我們的架吵了。」
沈筵柔裊親著她額頭,「這叫我怎麼受用得起?」
蘇闌沒有出聲。
可是三哥,別的無關緊要閒磕牙的小事,她讓也就讓了,顧大義全大局做起來也沒什麼委屈的,何況沈筵對她是十年如一的深情執著,只要是為了他,她可以順勢應時做個好夫人。
她對自己的學習和適應能力從來不懷疑。
但林靜訓的事情絕沒這麼容易過去,尤其,是在她顏面盡失地爬上了榕樹以後。
她懷著無限複雜的心情,往沈筵身上貼近了一些,「老公,睡吧。」
林翊然葬禮後一個月,也就是林鄄在民主生活會上被公開批評,在兒子車禍這件事上濫用職權的第二天,蘇闌走進了監察部門。
這是林鄄正走下坡路最好的指示燈,說明有人對他不滿,並且已經敢在會上當著他的面挑明。
那這風口不點把火,豈非對不住林叔父?
蘇闌望著眼前高大巍峨的建築,懷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摁下電梯找到最裡間的辦公室。
這一去,也許夫離家散,也許兩手空空。
蘇闌早已想得很清楚,走出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