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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闌長到二十一歲。
從未和異性有過這般親昵的時刻。
她一時也失了神,只覺得心裡有那麼一塊地方,慢慢塌陷了下去。
蘇闌垂著眼眸不敢再看他,燈影陸離之間,她感到有人在浮光里湊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她雖讀過許多書,也懂得比旁人更多的道理,但於男歡女愛這檔子事上,卻是毫無經驗的。
蘇闌被他攫住了唇齒,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
沈筵卻傾身而上伸手攬緊了她的後背,俯首一再加深這個吻,夜幕從窗外傾泄進來,月色一般柔滑的觸感化開在彼此唇畔。
她齒間充盈著2001年份nti的花果味兒酒香,舌尖淡淡的菸草香,還有他身上浸染著的無處不在的沉水香。
這些獨屬於沈筵的氣息,此刻和她交纏在一起,也細細滲入了她的肌理。
約莫一本十四行詩集念完的時間。
他才放開她。
沈筵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不減,他用鼻尖輕擦了擦她的臉,柔和地笑開了,「小姑娘不會接吻啊?」
蘇闌臉上滾燙得厲害,氣喘吁吁著,指尖有些都,聲音也越發細如蚊訥:「我我沒談過戀愛。」
沈筵微微怔忡了片刻。
她就這麼單方面的,把他們的關係,定義成了在談戀愛?
可他從來不談什麼戀愛。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生中或許會有數不清的女伴,但至於女朋友,遠了說將來名正言順的沈太太,都輪不到他置喙。
這是他們享受著世上絕大部分人一生都觸碰不到的特權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權貴圈裡的關係極幽深複雜,今日你同他要好,明日又站我這頭,為名利地位倒戈如家常便飯。
所以需要穩固可靠,不論如何沒不會出現變數的盟友,用來換取百年基業。
而互為姻親,便是最有力量的結盟,這路數代代傳承下來,誰都要遵循。
沒道理到沈筵手裡就改了,一開始的他,至少在此刻,在這個夜晚,確實無力也無意改變此狀。
沈筵的笑淡入夜色,「這份兒巧的,我也沒談過。」
蘇闌瞪大了一雙杏眸去瞧他,連眼角餘光都寫著難以置信:「怎麼會?」
沈筵保持著這個姿勢,將手撫上了她的後頸,「是真的,我從沒有過女朋友,不騙你。」
而對這句話的含義一無所知的蘇闌,一顆心顫了又顫,幽幽地感慨出一句潛入春風的喟嘆,聲音也何其嬌軟:「我運氣這麼好呀?」
像是她自言自語,卻透著肺腑之誠。
小姑娘真是不諳世事的很吶。
沈筵在心裡這麼想,卻不忍心叫她失望,仍舊哄著她:「運氣好的人是我。」
所以在那兩年裡,沈筵每每向人介紹蘇闌時,都會牽著她的手,對他們說這是我的女朋友。
只是蘇闌分明瞧見,那群子弟們面上都是掩飾不住的驚疑,不過他們涵養極好,當著她的面從來都不會多說一言半語。
她當時以為還那是對她的褒獎,是羨慕,是好奇她怎麼夠格和沈筵交往?
人總要長大到一定的程度,在某一個時刻,才會反應過來,原來當時那些話另有說頭。
後來她才讀懂那些疑惑不定的眼神背後是怎樣的深意。
也明白了在她說出她沒談過戀愛後,沈筵為什麼會有一瞬間短暫的沉默。
是笑她自取其辱,譏她妄想一步登天進沈家的門,是極其濃的諷刺。
車一路開到校門口。
蘇闌對李師傅說:「就停在這裡好了,宿舍區不讓進的。」
沈筵几乎沒有猶豫:「沒有我不能進的地方。」
蘇闌在宿舍門口下車。
沈筵下來送她,「我看你上去,順便抽根煙。」
蘇闌在他的注視下走上台階。
想了想又回過頭,小跑過去抱住他。
有些傻氣又飽含真心,超出了沈筵所有意料。
他顧不上指間還夾著一支點燃的煙,穩穩抱牢了朝他撲過來的小姑娘。
蘇闌什麼也沒說。
就這麼靜靜抱著他,膩在他頸間,半天才問出句傻話,「我不是在做夢吧?」
然後她就聽見「嘶」的一聲。
沈筵的煙燃盡了,燙著了他的手指。
他皺著眉丟開,蘇闌看了眼地上的菸頭,她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