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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已经晚了,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太敏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从法杖店里出来,绯水带着我继续在迷宫似的巷子里拐来拐去。很快我就已经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看四周到处都是一样的青白砖石暗褐屋瓦,连房屋风格都差不多,真不知道眼前这家伙怎么这么轻车熟路的。
“我以前在暴风城住过。”他说。
哎?我一愣,从来没听他提过啊。
绯水微微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拉着我继续左拐右拐。又过了一座石桥,穿过几道拱门,一幢高大的乳白色尖塔建筑矗立在眼前。
我的心脏猛地抽紧。
是教堂。
如果说上帝和神圣这些事物对于一个亡灵是天命相克的,那么与这类字眼最为接近的教堂无疑是我最害怕去到的地方。那圣洁的白色让我如此不安,远远传来的钟声像是要把人击碎似的沉重冗长,即便换了一副人类的身躯,我依然克制不住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恐惧。
“小沙?”我的踯躅不前让绯水看出了异样。
“我……有点不太舒服……”天知道这样蹩脚的理由能不能让他相信。
可绯水只是关切地注视了我一会儿,然后拍拍我的肩:“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然后转身朝教堂跑去。
我找了个尽可能远离那幢白色建筑但又能在视野里看得见它的地方蹲下来。远远看见绯水跑到教堂前,对着门口的卫兵说了几句话,又交给卫兵什么东西,接着鞠了一躬就转身回来了。
回到我面前的绯水盯着我一脸怪异,似乎是想笑又努力克制住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笑就笑吧。”我低着头闷闷地说。
我知道像我这样蹲在大街上的样子很难看,何况还是在教堂前的运河边这种热闹的地方,可谁让我有一害怕就不自觉蹲下来缩成一团的习惯呢。
刚才许多路人的诧异目光已经被我自动无视了,但现在连绯水也是这副表情……真是,如果不是他带我来教堂,我也不至于弄到这么丢脸。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吧。”绯水眼睛笑得弯弯的,拽起我就搂进怀里,也不顾周围人来人往。
我刷的一下红了脸,正要挣开,却听见运河对岸传来一阵喧哗,转头发现路人们纷纷往石桥的方向涌去。
从对岸的白色城堡里行出一列队伍,在驻足围观的人们近乎崇拜的欢呼声中缓缓上了石桥,朝这边走来。为首骑在白色骏马上的是位身材高大的青年,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胸前皇家禁卫队的大红徽记格外醒目。
绯水却突然变了脸色,抓着我的手也无意识地用力,捏得我的胳膊生疼。
就在那队列越过石桥踏上这边的青石路面时,他竟然一言不发拽着我迅速穿过人群,闪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子。
直到那队伍经过我们躲藏的小巷子然后逐渐远离,簇拥着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他依然紧紧盯着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巷口。
“绯水?”
他回过头来望着我,脸上闪过数种情绪,却快得让我分辨不出其中任何一种。
下一秒我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圈住我的手臂那样用力,以至于我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我惊恐不定,却无法推开他,不是不能,而是不忍。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头埋在我肩上,手臂有轻微的颤抖,像濒死的人抓住稻草,生怕稍一放松就会从手中消失。
我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说,我就不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并不是所有故事都可以与人分担,有些事,或许终其一生,也只能深埋心底,这一点,我自己最清楚。
我迟疑着伸出双手,轻轻地,贴上他的后背。
或许是从他那里汲取过太多的温暖,或许是他的怀抱太容易让人沉迷,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于他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是喜欢,还是依赖?抑或只是因为孤单了太久,而沉溺于这样的温柔中无法自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然而此刻,不论我对他的感情是否如他对我的一样,不论是否管用,我只想尽我所能地,安慰他。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将我搂得更紧。
初秋的阳光依然炎热,运河边高大梧桐的叶子微微反光,看得炫目,青白石墙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影子。空无一人的深巷里,我和绯水紧紧相拥。
那一刻我们只拥有彼此,巷外一切的喧嚣与我们无关,时间仿佛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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