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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每一刻都让人心惊胆战,焦灼难熬,他们尊贵祥和的瑞亲王府为了一个外人而失去了平静。小英小配等侍女陪在敏福晋身边,一个个也是苦着脸。
“菩萨保佑,保佑王爷、芯月还有德儿一切都顺利,千万不能有事……不行,我也得去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瑞亲王一早就出了门,而芯月竟然一个随从都没带,只跟着轩德也离开了王府。他们什么都没说,敏福晋急得跟什么似的,最后没办法,匆匆交代了一声,换了衣裳便往宫里去了。
城里的老百姓早有看到朝廷布告,听说有乱党首领将被斩首示众,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此事,很多人不到午时就想赶过去看热闹。
乌达兄弟压低着斗笠,站在布告前,黑纱下面的脸庞不约而同地露出阴冷笑意。转过身,两人走出数步,乌达握紧手中漆黑的大刀,刀身冰冷寒峭,在阳光在散发出锐芒,一如他的眼。
“这次柳漠西必死无疑了!”他的笑直达眼睛,却也遮盖不去原本的阴寒。
乌克笑道:“没错,漠西族也逃不了了。劫狱连同刺杀朝廷重臣可不是一般的罪,等今天过后,漠西族的领地……大哥也可以去跟皇帝争取过来。”
乌达眯了眸子,透过黑纱注视着乌克,“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希望漠西族灭亡了?”
乌克皱起浓眉,回答兄长:“从柳漠西抓了我,从芯月为了柳漠西的孩子不顾一切时,我就发誓不会让柳漠西如意的!何况,我们萨拉族历来跟他们势不两立,如此大好机会,当然要抓紧了。”
乌达勾起唇角,一手拍在他的肩头:“乌克,天下女人多的是,不过,你总算将骨子里的妇人之仁抹去了!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放心,你是我的亲兄弟,如果真能从皇帝手中争取到漠西之地,大哥一定交给你管理。”
今日的乌克已非昔日的乌克,他已知身为一个男人,权力的重要。听到兄长这样一说,他深邃的黑眸闪了闪,不自觉得意地笑出声。
街市上人来人往,逐渐热闹,乌达拉低了斗笠,声音更加低沉:“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萦娘不知道躲在何处?如果我猜测没错,近几日好几起冒充漠西族人惹事的案子就是她的安排。”
“我可算明白了,女人疯狂起来有多么可怕!”乌克正说着,忽然见到前面几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拉住乌达,“大哥你看,那不是漠西族的黄、紫两位长老吗?他们也带人来京了。”
乌达冷薄的唇角勾得更深:“这么快就赶来了,看来他们累坏了好几匹快马。今天这场戏,可就精彩了!”
黄九其与紫十英在蓝雾祁他们带人离开大漠后,也赶紧着安排好族中事务,马不停蹄地赶来。谁知刚出大漠,就四处遇到朝廷盘查的人,他们与所带的弟子乔装之后,分散行动才小心地混入了京城。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漠西族的事,他们丝毫不敢耽搁,与蓝雾祁、红多隆会合后,商议了对策,便又分头行事。
此时,黄、紫两位要去的正是刑部天牢,大家已做好准备,如果真是难以逃脱灭族命运,至少也该轰轰烈烈地的干一场,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漠西族这个朴实而团结的民族是如何被屈死的。
蓝雾祁与红多隆带领的弟子,前往的却是另一个秘密的地方。那是轩德连夜派人送讯过来,约他们会合之地,显然,为了芯月,瑞亲王府已经冒着抄家砍头的罪名与“叛乱者”连手了,他们要为事情的转机做最后的努力。
宽阔的官道,一辆马车飞快地向西北方的天寿山行驶,外面的空气越来越热,明亮的阳光照在马车顶端美丽的花纹上。燕山山麓的天寿山是明十三陵所在之地,乾隆对它亦极为重视。不过,马车的真正目的地并不是天寿山上,而是通往那里的一处平原。
芯月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平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冷得发寒,雪白的额头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腹中有她和柳漠西的孩子,如果今日真无法拯救漠西族,那么……这个孩子可能将是漠西族最后的血脉。早有考虑到这点,所以芯月万分谨慎地不让乾隆知道自己已有身孕的事,她什么都可以赌,惟独这个孩子,她不能有一丝冒险,不能让自己最敬重的皇上毁了这个孩子。
马车飞快地滚动着轱辘,她强忍着不适,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肆无忌惮地想他。太多的回忆,如此清晰,清晰地触手可及,如同一湾清冽深潭,一纹一波漓漓晕漾着,不休亦不止。可是,她要的不是回忆,而是一份真实的拥有。
从未好好地拥有过,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