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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德利禁不住感喟,“如果真的是这样,想李克江初衷,那也真有中国人春秋大义里讲的——壮士断臂的豪迈了。只是没想到,秦敖到底还是……唉,军事会议遭炸、刘钊被杀,如果人真的有灵魂,李克江在天堂也会哭泣的。”
陆涯长叹一声,“不过李克江并不傻,他留了这份伏罪状,又把这件事告诉了砍手,就是为了制约秦敖……”
梅佑森站起来,“事关重大,我这就带着这份伏罪状去军统!”
他们的对话,我一字一句的听着,每个字都像扎在我心上——从小,我就喜欢他,我自己都忘记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成了我心游走的依据,近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原来,我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郭特派员又来了,梅老板急急出来相迎,“郭长官,什么风把您……”梅老板的话忽然噎住了,他只见到郭仲衡一脸怒容,身边带了比上次更多的军统宪兵;已伸到郭仲衡身前的手直直竖在那里——郭仲衡压根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
“梅老板,听说您向上峰交了一份印着高炮团团长秦敖手印的伏罪状是吗?
“原来郭长官是为这件事而来,看看,军统办事果然有效率啊……”
“这份伏罪状是谁交给你的?”
“是……砍手,有什么问题吗?”
郭仲衡冷笑一声,“没有问题,这就对了!”对几个宪兵挥挥手,“把砍手给我带走。”
大家都愣住了,砍手张大嘴巴,并没说出一句话,任人将自己反手架起,待绳子绑了个结实,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梅佑森闪身到郭仲衡面前,一脸笑得谄媚,“呵呵,郭长官,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砍手举报有功,这、这也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吧,呵呵……
郭仲衡看着他,仿佛非常不屑于梅佑森此言的荒唐和不可理喻,“梅老板,你想得倒是挺美啊,举报有功?还论功行赏?好,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奖赏一番。带走!”
梅佑森终于急了,对着郭仲衡的背影大吼一声,“站住!”
郭仲衡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梅老板,你想干什么?”
郭仲衡冷眼看着梅佑森,他并没有想到一向世故圆滑媚上笼下的梅佑森,终有一天也敢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梅佑森被郭仲衡看得有些发慌,脸上到底还是挂上了一如既往的和悦笑容,“呵呵,郭长官,瞧您说的,下官敢在您长官面前干什么?砍手毕竟是我手下的人,他违了什么法,犯了什么罪,还请郭长官说个明白。我和大家也有个交待,在黑室里也算以儆效尤……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郭仲衡看着梅佑森,摇摇头,“梅老板啊,你们黑室到底想干什么?当自己是东西厂、锦衣卫?想搞冤假错案,弄得人心惶惶是吗?”
“郭长官,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还有,你们这砍手……是不是和秦敖有什么积怨啊?上一次堵到人家门口砍伤人家,这次居然……唉,咱们军事法庭上见分晓吧。告辞!”
砍手一直没有停止撕心裂肺的大吼,“放开我,什么叫冤假错案?真正冤的是李大哥啊!什么叫我和秦敖有积怨?他是汉奸,阴险狠毒,杀人不眨眼!……你们去抓他啊,为什么要抓我?!”他的嗓子已经嚷得沙哑颤抖,却还用尽平生力气,向人群、向天空狂吼。
梅佑森不忍眼睁睁地看着不断挣扎的砍手被押走,欲再上前,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梅老板,事情来了躲不过的,我们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军事法庭。
砍手站在被告席前,目光有些呆滞。待秦敖走进法庭,砍手的眼睛一下子燃起来,死死盯着秦敖,秦敖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向原告席走去,砍手眼睛眨也不眨地随着他转动……
秦敖早已落座,砍手还在死死盯着他,眼睛几乎迸出血来,以至法官的问题他都没有听到。
“被告,你有什么要陈述的?”这已是法官第二次重复——李克江赴死的决绝慷慨、刘钊遇害的惨绝人寰,一时间,沸溃于心;砍手回过神来,满眼蓄泪,看着法官。
“我有话说!有话说!”一指秦敖,“这个人,他原本身居黑室要职,却是日本间谍;他给日本人提供重要的军事情报、协助日本人进行五三五四大轰炸;他背叛国家、出卖兄弟;他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抓住李大哥的性情,利用李大哥对兄弟的情谊和义气,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悔改无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