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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朕饿了。”周帝冒出没头没脑的一句,陈总管不知所以然,只好应声,“那咱们……便回去传膳?”
“嗯。”
接下来几日,东宫异常安宁,因为太子的小伴读总算不再被人以各种理由要去,而是安安分分一直待在太子身旁。
东宫的人明显感觉到他们主子步中带风,眸中带笑,比之前亲和不少。
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有人内心对幼宁感激涕零,伺候的劲儿都十分足,让小姑娘受宠若惊,不明白为何十三哥哥这边的人忽然又热情了许多。
她纳闷小声道:“感觉怪怪的……”
清晰传入燕归耳中,他抬眸,“哪里怪?”
“看幼幼的眼神很怪……”幼宁停下胡乱作画的笔,探过身好奇瞟了又瞟,“练字好难呀,为什么十三哥哥的字就那么好看?”
一张案,两份宣纸,字迹截然不同,挥毫大气与歪歪扭扭,燕归也有些没忍住。
幼宁似乎在练字一道毫无天分,背书尚可,甚至经义也能略懂,独独在笔墨上……
示意她靠来,燕归将小姑娘搂入怀中,两只手合力握住青竹笔杆,轻淡的声音指点道:“执笔无需用力太过,令掌虚如握羽,入笔露锋,收笔藏势……”
有燕归引领,“宁”字便格外遒劲有力,赏心悦目。幼宁想了想,回忆方才的笔路再写一遍,本信心满满,最终依旧歪曲不成模样,杏儿甚至轻轻笑出了声。
小脑袋耷拉下,幼宁有气无力地将脸埋在纸上,伤心道:“幼幼不要练字了……”
“那就不练。”燕归异常好说话,将小姑娘拉起后一愣,随即翘了翘嘴角。
白皙幼嫩的脸蛋印上了斑驳的墨迹,像个小花猫。
小花猫毫无所觉,兴高采烈地埋进燕归怀中就蹭了蹭,雀跃道:“十三哥哥真好!幼幼读书给你听。”
月白衣衫随即染了墨色,燕归只无奈一瞬就纵容地揉了揉眼前柔软的乌发,“嗯。”
这一幕被连续偷窥几日的周帝完完整整收入眼中,委屈又不满想道:小胖子果真没良心,朕天天想着她,她可倒好,在太子身边过得这般快活。
随后便是心酸:朕是太子的父皇,太子一点都不尊敬朕这个爹,对个小胖子倒和颜悦色得很,也是个没良心的。
他一会儿羡慕幼宁,一会儿嫉妒自己儿子,神情变幻莫测,令陈总管眼角连连抽动。
自那日突然回宫大吃一顿后,他家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不说其他,这种连着几日来东宫偷看的事能是一国之君做出来的么?陈总管觉得太子肯定早就察觉了,只不过碍于陛下颜面一直装不知道罢了……
可周帝没别的事做,那日场景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他不愿再去后宫,一个人玩儿没意思,只能来寻心心念念的小胖子。
伏在栏边,周帝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边云卷、池边翠落,锦鲤跃水的声音激回他思绪,“小胖子今日也是在太子那儿吗?”
“今日太子无课,容姑娘本来想寻太子殿下,听说在宫门那儿被安福郡主半道带走了。”
“安福郡主?”周帝精神一振,“那是谁?”
陈总管低声,“是大公主的女儿,也是陛下您的外孙女。”
周帝“噢”了声,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想的是小胖子出宫玩儿了。
周帝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出过宫,不是没机会,太后也从未禁过,可他好似还真的一待就待了不知多少年。
不是在京城皇宫,就是在他处的别宫。
周帝此时来了兴致,陈总管拦也拦不住,只得匆匆派人去禀了太后,回头喊道:“陛下,陛下光换了常服还不行啊,您得多带些侍卫!”
周帝哪里管他,换了衣裳就风驰电掣般上了马车,催促车夫赶路,陈总管差点没被丢下。
最终也不过带了两个乔装的侍卫,令他们如临大敌。
陛下虽没什么实际用处,但意义甚大,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项上人头也就不保了。
太后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人都出了东门,她并未慌张,只有惊讶,“陛下今日怎么想到出宫了?”
“听说……是容姑娘难得被人带着在宫外玩儿,陛下就、就跟去了。”
太后轻笑,意味不明,“去告诉太子一声,也不必将人追回来了,多派些侍卫暗中护着,就让陛下在外面多待会儿,宫门落锁前带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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