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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小儿女的痴话,把个心似止水的老翁,给他们撩起了一片雄心。不由神烦意乱起来,猛的把头一拍道:“痴些什么?
想上钩不成!“随声朗声唱歌道:叹釜底鱼龙真混,笑圈中豕鹿空奔。区区泛月烟波趁,漫持钓竿下丝纶。试问溪山风雨何时定?只落得醉读《离骚》吊楚魂。 村童和村娃,听了一齐笑道:”有趣有趣!“正在这时,蹄声得得,自东首堤上过来。村童回头看时,遥见一匹马上骑着一个儒者装束的人,便对老翁道:”马上的来人,定是来访杨公公。“老翁急忙摇手道:”不要声张!“村童便短笛一扬,赶着牛去了;村娃也洗好了衣服,向老翁道:”停一会见罢!“说着迳去。
老翁却俯倒了头儿垂钓,一眼也不向堤上瞧去。马行渐近,马上的人,已是瞧见了老翁,不禁堆起了满面笑容。朗声呼道:“义臣公别来无恙?”义臣闻了呼声,不能再避,只得抬头瞧视,却是故人凌子肃。布袍葛巾,十分飘逸。便掷了钓竿,走上岸去。子肃翻身下马,由从人带住了坐骑。子肃笑道:“啸傲水云乡,竟忘了天下苍生么?”义臣道:“老夫暮年垂朽的人了,还有什么能力呢?并且尊荣敝屣,也不想再出的了。”
说着,携了子肃的手儿,指着前面道:“草舍离此不远,请往小叙。”子肃欣然相从。到了义臣家中,在草堂落座,义臣询问子肃道:“多时不见故人,今在何处存身?”子肃道:“在夏王驾前,任祭酒的职儿。”义臣叹道:“群雄乘乱而起,占据各地,窦建德尚不失为一个英雄,今也僭号称帝了。故人英才硕学,归顺了夏国,真是建德的大幸!”
小于写到这里,便要补叙建德的近况了。原来建德在河北一带,占据了不少城池土地。河北各郡,尽皆归附。建德的声势,日见浩大。那年有一异鸟,止在乐寿,却有数万小禽,相随在后,经日方去,时人都道凤来祥瑞。又有个樵子,在采樵的时候,得了方玄圭,即至乐寿献与建德。群臣劝进,建德遂即位在乐寿。改元五凤,国号大夏。立曹氏为皇后。建德的发妻秦氏,只生一女,即是线娘。秦氏身死已久。
建德手下有个曹旦,原是河间郡丞,归附建德,建德知其有女,年过摽梅,尚未适人,却是端庄沉静,慧颖多才。遂即纳为继室。封线娘为永安公主。杨政道为勋国公,齐善行为右仆射,宋正本为纳言,凌子肃为祭酒,刘黑闼、徐光茂、高雅言为总管,曹旦为领军将军,冯超武、甘起鹏为护军将军,倒也可说声人才济济。
兵力也是不弱,已有六七万人马。线娘有一队娘子军,共三千个女英雄,给线娘训练得十分精劲。临阵交战,不输男卒。
建德闻知宇文化及弑了炀帝,便欲趁此声讨,藉谋进展,当下即和群臣商议。
凌子肃道:“声讨化及,原是名正言顺;但化及拥兵尚多,未能轻视。须得一员足智多谋的大将,方能克敌。臣荐一人,以辅主公。”建德问道:“祭酒所荐何人?”
子肃道:“此人深通韬略,腹有机谋,在隋为太仆,被谗归隐的杨义臣便是。”建德沉吟道:“义臣才略,却是过人,但与我有仇,他未必能来。”子肃惊道:“他与主公怎会结仇?”建德即将杨义臣计杀高士达的前事说了。
子肃道:“那是不妨的。只须主公不念前仇,臣当以大义动义臣,令其来附。”
建德大喜道:“当年的计杀高士达,原是为国,我怎能仇他!但义臣告归已久,此刻隐在哪里,你可知道?”子肃道:“现在雷夏泽。臣有一个家丁,原是那边的人,新自家中回来,和臣说起,故知他在那处。”建德道:“即烦祭酒前往礼聘,若得义臣出山,化及不足不平了。”子肃欣然应命,始至雷夏泽。果得和义臣相晤。设酒款待。
子肃饮至中间,即述了来意。义臣道:“老朽的人了,夏主虽能不记前仇,我却不能再事异主,只得永作隋臣的了。”
子肃道:“正因公为隋室忠臣,目今隋主被弑,,夏主欲讨宇文化及,始命子肃到来,聘公出山,共除叛贼,以救苍生。公若推辞,人将目公幸灾乐祸了!”义臣讶道:“此话怎说?” 子肃笑道:“公以被谗去官,今隋主被杀,公有复仇的机会,却辞而不受。旁人便要疑公怀恨隋主,才无意复仇,不是幸灾乐祸,自快私心么!”义臣急道:“我因手下无兵,力不从心,哪敢忘了君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