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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二人甘愿为铁芳公子而死。”
顾先生已是感动万分,忙上前将他扶到椅上坐定,又对他说道:“你家尚有老母,你弟兄二人一向又颇有孝心,如此行事,虽是舍身取义,难道就不想想你那年老的母亲?!”
解武蓦然抬起头来,面容已由羞渐变为悲戚,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哽咽地说道:“我弟兄二人如此去作,正是奉了母亲之命。”
顾先生不由昂起头来,仰面向天,以手抚额,长叹一声,说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白马村能出这样一家孝义,远比出十家万户侯更胜多了!”
玉娇龙也不觉肃然心动,问解武道:“你家和铁芳公子有何瓜葛?却这样的甘愿为他效命!”
解武:“我家和铁芳公子非亲非故,只因我父亲在世时,曾多次受公子大恩;三年前黄河决堤,我家遭了水灾,也是多亏铁芳公子赠银送粮,全家才得以活命。如今公子遭到了邵天狗的诬害,我等岂能坐视不救。开始我顾念老母,便和弟弟商定,由我一人去救公子,让他留下侍奉母亲。后来母亲知道了,便把我弟兄二人叫到她面前,对我二人说道:‘受人点水之恩,亦当涌泉而报,何况我家曾受公子大恩!现在正是你二人报恩的时候到了。截救公子非同小可,若只去一人恐难得手,自己死了事小,误了公子事就大了。你弟兄二人还是一同前去为好。对我无须惦挂,只要你二人能救出公子,我就死也暝目了。’我和弟弟听母亲说得极是,便决定照母亲所说的行事,我也就来盗马来了。”
玉娇龙不禁感叹地说道:“你母亲真可称为义母,你弟兄二人亦可说是义士。”
解武:“我等却从来都不曾去想过那些字眼,只觉得应陔这么行事。”
玉娇龙竟被这几句平淡无奇的话惊呆了,震撼了!一种莫名的羞愧也悄然袭上心来。一瞬间,眼前这位看去显得十分庸碌无奇的村野汉子,竟突然变得伟岸起来!她还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浩瀚,一种磅礴,是那样的无涯,是那样雄浑!他那短短而朴实的两句话语,竟比一部四书还使人警醒,还启人深思。解武挣扎着想直起身来,可他几经挣扎还是无法将身直起,他不禁叹息一声;丧然说道:“如今马未盗得,腰又被伤,我算误了铁芳公子了!”
玉娇龙:“一匹快马易办,医好你那腰伤亦不难,只是纵然给你快马,纵是你弟兄二人合力,我料你也难救出铁芳公子!你纵然救出铁芳公子以他的为人和心性,又岂会丢下你弟兄不管,他却自顾逃命?到头来你还不是落得误己误人!”
解武不由一声悲叹,颓然地低下头去。顾先生也不觉暗暗惊叹,他真没料到玉娇龙竟想得如此周密。他以手拈须,凝视着玉娇龙说:“女客官这话说得极是。这事确是
鲁莽不得!”
解武沉痛地说:“难道就让铁芳公子由他们白白害死不成!”玉娇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纵不昭彰,人间亦自有正义!你自回家养伤去,铁芳公子自会安然无恙的。”玉娇龙这几句话语,听去虽然平淡,却使人感到重有千斤。每字每句说得虽然平缓,但却如金石掷地,使人感到铿锵有声。
顾先生不觉全身又是一震,十分惊诧地看了玉娇龙一眼,随即回过头来对解武说道:“这位女客官说得极是!你就休去惹火烧身了。”他沉呤片刻,又说道:“你怎不好好惦量惦量,那邵天构岂是你弟兄二人所能对付得了。的人物!他原是私盐贩子出身,曾多年在外闯荡亡命,为人不但阴狡,又习有一身极好的武艺,再加上他那班如狼似虎的庄丁助纣为虐,就连府衙里的都尉也都畏惧他几分。这番押送铁芳公子去洛阳:一路上他岂会不加意戒备!”
玉娇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感到顾先生所说的这番话语,对解武已显得多余,倒好像是有意对她说的。她听了后只冷然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顾先生焦急地看看窗外,见店堂已在上灯,便回头对解武说道:“我家中备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洒,你可随我去取,用它半饮半一擦,你这腰伤三两天便会好的。”他随即叫店家搀扶着解武,一同离房出店去了。
玉娇龙也回到自己的房里,点燃蜡烛,独坐在桌旁凝思,她想着她进店后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切,想着明天她将要去做的事情。一会儿,店家送饭进房来了,还送来了顾先生交他带来的一盒人参回天丸。玉娇龙接过药盒,漫不经心地问道:“东村离此多远?”
店家:“就在镇东,此去不过十里。”
玉娇龙:“东村去洛阳可有小道?”
店家:“小道迂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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